“襄國侯昏迷不能理事,你家可還有主事的人?”
藍泯堆笑:“回六王爺的話,家母也受了驚不能做主,長嫂體弱,現下只有小人尚能料理了,不過小人定會盡心照顧閤家上下,請王爺不必憂心。”
“嗯。那你就好好照看著,不知襄國侯何時能甦醒,恐怕還要在此盤桓幾日方能啟程。”六皇子說罷離開,登車放了簾子,再不出來。
藍泯一直躬身目送,直到六皇子進了車裡才直起身子,看見長平王又恭恭敬敬的行禮道:“王爺也請去歇歇,累了這樣久了,小人心裡甚為不安。”說著又瞅藍如璇,“給王爺行個禮退下吧,也別去你伯父那裡吵他了,有王爺跟前醫官照顧著一定錯不了,你且回屋去。”
藍如璇盈盈施禮:“小女告退,請王爺早些休息。”然後站直了身子,朝長平王彎唇微笑,轉身行去。
長平王淡淡點頭,任她離去。不料她走了幾步卻又返身回來,近前輕聲道:“王爺,小女小女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王爺能否答允。”
“哦?”長平王微微挑眉。
藍如璇低下頭,吞吞吐吐的開口:“王爺降臨之前小女已經存了死志,是以王爺解救了藍家,救了小女,對小女來說恩同再造小女一介閨閣女流,沒有什麼本事可以答謝王爺大恩,若是送上金銀珠寶,一則王爺不稀罕,二則金銀也是藍家的東西,並非小女自身之物因此小女雖然滿心感激,卻無以為報,思來想去,也只有只有親手為王爺烹一盞茶,希望王爺喝了小女的茶,能體會小女報恩之拳拳心意”
如瑾在一旁聽得眉角直跳。這算什麼,這樣自薦的心思昭然若揭,真是把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哪有閨閣小姐說出這種話的。
長平王笑看著藍如璇,眼神不明,“烹茶?”
“小女知道這有些唐突失禮,但是此番一別,也許再也不能相見,王爺大恩恐怕小女無有機會再報,未免一生遺憾,還請王爺諒解小女唐突冒犯。”藍如璇覷著長平王的臉色,含羞帶怯解釋著。
如瑾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匆匆走過去朝長平王告罪一禮,轉向藍如璇道:“大姐姐,報恩之事藍府上下自會放在心上,叔父尚且在這裡,待我父親醒了也會有所表示,這等事情我們做晚輩若是插手未免僭越冒犯長輩,且對王爺有不敬之嫌。祖母受驚昏睡,大姐姐還是同我一起照料她去吧。”
說著拉起藍如璇要走,藍如璇卻掙脫開去,臉上閃過一絲惱意:“你怎地這樣不知禮,伯父謝恩是伯父的,我們謝恩是我們的,你也受了王爺大恩,卻說出這樣忘恩負義的話來,未免讓王爺誤會我們藍家女兒沒有學過聖賢之禮。”
如瑾氣結,看她一臉堅決和急切,顯見是不會聽勸的,索性丟手不管。“那麼大姐姐就親自報恩吧!”朝長平王施禮告辭,如瑾轉身走開,自去探望府中其他人,再也不理會這雙投機鑽營的父女。
只聽得身後長平王笑道:“那就烹來給本王嚐嚐。”
“多謝王爺成全。”隨之是藍如璇喜氣盈盈的聲音,一連聲的催促丫鬟準備器具。
如瑾不由暗歎父親一番苦心,看來真是奏了效,只不知這樣不知深淺的急切會不會讓父親感到滿意。當初要帶著全家上京,秦氏就特意問過是否還要帶東府的人,藍澤當即就道,“帶,怎麼不帶,未嫁的女兒我有兩個,兒子卻實在太小,東府那邊藍琅年紀不小了,正好帶去京裡看看是否有貴門小姐未曾婚配的,結親正好。”還連連感嘆幸虧當年藍琅原配生病早逝,不然如今還沒有這機會。
於是,藍泯帶著兩個適齡兒女一同跟著上了路,果然藍如璇這裡就搭上了長平王。閤家危難之中不說先照顧家人,反而急急巴結天家皇族,如瑾暗道,不知父親醒來知曉侄女置自己安危於不顧之後,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那邊長平王帶著藍如璇出院去了,似是要到外頭自家馬車裡烹茶,避開這裡的血腥氣。藍泯樂得喜氣洋洋,指使下人們幹活時都掩不住喜色,讓不少下人側目。如瑾只當這父女倆是死人,不去管他們,自帶著幾個尚且能言能動的管事檢視各房,又清點府中死傷之數。
除了藍老太太和藍澤秦氏,尚有藍琅、藍如琦和幾個姨娘躲在房中,如瑾一一去看了,藍琅一直面如土色躲在床底下,強盜進屋時躲過一劫,但是嚇得怕了,此時任人怎麼勸都不出來,還是兩個力氣大的僕役趴下去死拽著將他弄了出來,如瑾又朝適才的醫官要了安神的藥散,給藍琅服了,派兩個人看著他睡覺。
藍如琦倒是還好,屋中沒進去強盜,聽丫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