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曾開言的如瑾說話了:“原來這些年我未曾再有弟弟妹妹,是這衣服的緣故?母親也有一件的,似是當年叔父在外得的新奇料子,嬸孃說是珍貴,特意做了幾件衣服送來。”
一句話戳中了藍澤最在意的子嗣之事,臉色不由變了幾變,不知想到了什麼。
孫媽媽及時道:“奴婢記得當年二太太說是衣料很少,給太太和姨娘們做完就不剩下了,因此連她們東府都沒的穿,先盡著咱們西府,那時候老太太還誇二太太懂事大方來著。”
藍澤手掌緊緊握著圈椅扶手,愣在那裡半晌不言。小彭氏先前也是發愣,卻突然醒過神來:“侯爺,這這是兩回事不管衣服怎樣,今晨的茶水裡的的確確是有墮胎藥的,妾身雖是穿過那衣服幾日,但滑胎卻是今夜”
藍澤猛然醒悟,從混亂的思緒中回神,又看住了秦氏。
秦氏氣得臉色發白,“侯爺,早晨那茶水我也是喝了的!”
小彭氏悽悽慘慘說道:“墮胎藥對常人關礙不大。”
如瑾冷冷一彎唇角,從秦氏身後走到了小彭氏榻前,淡淡看著小彭氏,朝藍澤說話:“父親,容女兒問幾句話,母親有沒有做過害人之事也就清楚了。”
藍澤沒答言,如瑾就當他默許了,直接問道:“你說你將茶水帶上車後,就再也沒有別人經手過?”
小彭氏被如瑾看得有些發毛,但還是很肯定的點頭,“自然。”
“那麼要是在茶水中放藥,定是在茶水上車之前了。那之前是早飯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母親自然不好動手,要摻東西,必在茶水端來之前。你說是不是?”
小彭氏直覺有些不妙,卻又想不明白哪裡有問題,如瑾問得緊,只得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茶水是太太親手端來的”
如瑾再問:“你喝了這茶水,晚間就開始肚痛。所以你滑胎是因為這茶?”
“難道不是麼!”
如瑾笑了:“你緊張什麼。你若覺得是,別人再說什麼也無用。只不過我想說的是,你替父親試探茶水冷熱,只嚐了一小口就導致滑胎,那麼我母親當時喝了整整一盞,卻絲毫無事,你還要說是這茶害了你麼?”
“墮胎藥不會太過損害常人身體,太太喝了怎比我,她是沒有”小彭氏猛然停住,看著如瑾的笑臉,腦中轟然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瑾睨她一眼再不理會,轉過身朝向秦氏:“母親,您還不肯說出來麼?”
秦氏臉色微微一紅,別開眼睛,卻不肯說話。孫媽媽才道:“侯爺,太太也是有孕在身的。”
“啊?”董賀兩人異口同聲叫了出來,滿臉不敢相信。賀姨娘反應快連忙收了驚訝之色,說道,“恭喜太太。侯爺,這下太太可是清白的了,她本就懷孕,自己難道還給自己下藥麼?太太喝了整整一碗茶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不可能!”小彭氏失聲。
如瑾道:“父親,大夫現就在外面沒走,自可請進來給母親診脈。是非黑白,立時可辨。”
藍澤猶自沉浸在秦氏懷孕的震驚當中,聽了如瑾的話只是呆愣地點了點頭,如瑾就叫丫鬟去請大夫,又跟著兩個姨娘避到了屏風後。驛館大夫很快看完了診,恭賀道:“侯爺大喜,侯夫人已經有了兩月身孕了。只是夫人身體弱些,需要好好調理著,小的這就下去開固胎的方子。”
大夫匆匆出去,如瑾從屏風後走出來,將秦氏扶到椅上坐了。藍澤怔怔問秦氏:“既是如此,你一開始為何不說”
秦氏別了頭,臉上怒色仍然未消,淡淡道:“我自然清白,只是想看看侯爺疑我到什麼程度。”
藍澤臉色尷尬,正室有孕本是天大的喜事,然而經了這一場鬧騰,卻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愧,心裡羞惱交加,轉頭就盯上了小彭氏:“都是你不知輕重,滿口裡汙衊太太,不分青紅皂白將事情弄得一團亂!”
“侯爺,奴婢”小彭氏尚未從秦氏有孕的訊息中轉過神,突然受了藍澤的疾言厲色,一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賀姨娘上前道:“侯爺息怒,太太有孕是大喜事,您該高興才是。如今太太是清白了,那茶水在飯時可是沒有藥物的,彭妹妹之後拿上了車,期間想是發生了什麼,容後再細查吧,如今太太受了驚嚇,先讓太太調理休息為好。”
秦氏神色冷冷的坐在那裡,藍澤看了只覺尷尬,順水推舟就道:“你且先回去歇歇,讓大夫開了保胎藥喝著。”又招呼如瑾好好送母親回去。
秦氏沉默著福身一禮,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