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進了內室,熄燈安寢。
第二日早晨一起來,如瑾就看見藍如璇腕上帶了一個瑩翠通透的玉鐲子,是往日不曾見過的。碧桃低聲說:“大概就是這個了,是長平王爺賞的。”
如瑾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理會,藍如璇卻徑直走了過來搭話,“三妹妹,聽說王爺賞你的是支髮簪?怎麼不戴呢。”她往如瑾頭上打量,只見到如瑾簪了一枚素淡的珠釵,是日常見過的舊物。
說話間藍如璇故意抬起手臂撫了撫鬢髮,衣袖滑落半邊,露出雪腕上那枚澄透的翠玉鐲子,在晨光輝映下越發通透光潔。
如瑾淡淡一笑:“大姐姐許多日不曾與我好好說話,今日特意走來,卻是問這個。”
藍如璇眉頭一挑:“這不是好好說麼?怎麼,三妹妹的簪子不肯戴出來,莫非是質地不好?”
她特意提到質地,自是對玉鐲的品質十分滿意。如瑾又看一眼那鐲子,的確是盈翠溫潤,碧汪汪的無有雜色,是難得的好玉。如瑾道:“大姐姐怎會有此等想法,王爺賞賜的東西質地不好?姐姐太小看皇家了罷。我不戴出來,只是覺得貴重想好好收存,不忍褻瀆恩賜之物。”
藍如璇笑容微滯,褻瀆二字聽在耳中只覺扎得慌,偏偏藍如琦從那邊走來,如瑾叫住她笑道:“四妹也未曾戴上王爺的賞賜,不知為何?”
藍如琦小鹿般的眸子看看兩個姐姐,繼而眼波一轉,低聲道:“是怕胡亂戴著弄壞了,未免對王爺不恭,是以好好珍藏在箱籠中。”
如瑾頷首而笑,偏頭看住藍如璇。藍如璇紅唇仍然彎著,笑得卻有些勉強了,下巴一抬,“我素日行動有分寸,什麼東西都不會弄壞,好東西自然不用束之高閣。”
如瑾看一眼藍如琦,又道:“大姐姐可知道四妹也是得了鐲子?”
“自然知道。只可惜我這鐲子玉質已達極致,不知四妹那枚又是何等模樣?”
藍如琦怯怯看著她,小聲道:“和姐姐的一樣。”
藍如璇眼神猛然厲了起來,“怎會”
“怎麼不會,鐲子本是一對,哪有一隻的道理。”如瑾隨口接話,那邊秦氏收拾妥當出了房門,如瑾便不再理會這邊,迎上前去攙扶了母親。
藍如璇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彎起的唇角終於垂了下去,狠狠瞪了一眼藍如琦,轉身走回自己房間。如瑾隱隱聽見她在裡頭呵斥丫鬟,似是嫌丫鬟收拾東西的動作太慢。
“璇丫頭越發不穩重了。”藍澤從房裡出來,隱約聽到一些,不禁皺眉。
如瑾沒接話,自讓父親尋思去。他已經起了疑心,昨日遣回藍泯不讓其隨同赴宴,也是生了戒心,接下來若是再起了厭惡之心如瑾冷冷看了一眼藍如璇的房門,也不知她們還能得意多久。
片刻之後全家都收拾停當,出了院子登車啟程,整個車隊又浩浩蕩蕩向著京城進發。京中地處偏北,越往前走,反而不如前幾日那樣炎熱了,早晚還有了些微的涼意。於是秦氏坐在車中也舒坦了不少,只要不在正午日頭當空的時候行車,車廂中就不再悶熱的難受。
這日坐了一會秦氏睏倦,倚著引枕迷糊睡去,如瑾也陪在一旁打盹。官道上行人紛紛躲在遠處避讓這支車隊,四周並無嘈雜,清淨得很,只有車輪轆轆碾在塵土路面上的聲音,夾雜著馬蹄聲聲,以及車伕偶爾揚起的鞭響。
這些聲響越發催人入眠,如瑾靠在枕上,迷迷糊糊睡得正香,耳中卻聽得一聲隱隱的駭叫,驚得她睜開了眼睛。
“什麼聲音?”秦氏那邊也醒了,茫然發問。
如瑾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側耳聽了聽,外頭車輪馬蹄依舊,並無有異樣的騷動,只覺納罕。
“莫不是聽錯了”秦氏聽了半日也沒發覺什麼,側身又睡了過去。
如瑾凝神聽了半日,又悄悄掀開車簾一角朝外看了看,確實沒有異常,這才放下心來,靠著車壁默默坐著,散漫地想些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卻又是一聲驚叫,這次聽得真了,是從車後頭傳過來的。秦氏也睜了眼睛,不免皺眉,“是誰在亂叫,哪個不懂事的丫鬟吵鬧,失了體統。”
如瑾卻不是這樣想,現今已經在路上行了許多天,再不是剛出府時看外面什麼都新鮮的時候,丫鬟們早就不再胡亂玩鬧了,整日窩在車裡大多都在睡覺。何況剛才這兩聲驚叫十分駭人,後半段又似是生生停住的,不像是玩鬧時互相推搡的嬉戲叫喊。
午間在路邊就地休息的時候,碧桃幾個丫鬟過來這邊伺候,如瑾悄悄問她:“之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