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位請到別處避開,再去找其他大夫來看。”如瑾立刻吩咐丫鬟。
外頭跑腿的僕役們連忙滿街去找大夫,這邊秦氏虛弱躺在床上,冷汗一層一層的冒著,飛雲不住用帕子擦,溼了一條又一條帕子。
“母親您怎麼樣?您能說話麼?您別急,大夫說了沒事,等一會藥好了您喝下去就不疼了。”如瑾跪在床邊五內如焚。
一直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腹痛起來,若是累著了,這些日子也該有個先兆才是。何況當日客棧鬧匪受了那樣大的驚嚇都沒事,一路車馬勞頓亦是無恙,怎地如今安穩下來反而傷了胎氣。
賀姨娘在一邊自責:“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再能幹一點,讓太太少操些心,何至於累成這樣。”
董姨娘眼角溼潤,一臉焦急:“這麼些年,太太好容易是懷上了,怎麼就這要是萬一保不住”
“你才保不住!”如瑾猛然轉臉看她,“滿口裡說的都是什麼,出去!”
董姨娘嚇了一跳,眼見著滿屋丫鬟都怒視她,臉上燒紅,急道:“姑娘別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姨娘,出去吧。”藍如琦扶了她胳膊,朝如瑾歉意點點頭,帶著她出去了。
如瑾被董姨娘一句話說得更加焦慮,秦氏躺在床上微微蜷著身體,張開眼睛朝女兒虛弱笑了笑,“我沒事。”
她發不出聲音,如瑾只能從口型看出母親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紅了眼圈。“我知道,母親您沒事的,您睡一會好不好,睡著就不疼了。”
秦氏慢慢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意,然後合了眼。
不一會又來了一位大夫,如瑾焦急,這次沒再到屏風後避嫌,直接讓大夫上前診了脈。
“如何?”待大夫診完,如瑾直接帶了人到外間細問。
大夫搖搖頭:“境況不好,主脈孱弱,副脈幾乎不可尋,夫人這胎恐怕是凶多吉少。”
如瑾緊緊按住桌面才讓自己穩住身子,盯住大夫道:“您開方子,不管怎樣一定要保住!”
“老夫盡力而為。”大夫不做保證,只是低頭開始寫方子。
如瑾將兩位大夫開的方子放在一起比對,又將以前驛館大夫開的保胎藥拿來細看,發現所用藥材有相通處,只是之前保胎藥多用溫和滋補之料,如今兩方用的卻是藥性強烈的,且分量不輕。這說明,母親此時的情況十分不好。
打發人將新方子也煎了,如瑾卻猛然聽到房中一聲驚呼。
“怎麼了!”她匆匆走進去。
一個丫鬟呆呆指著秦氏床鋪,結結巴巴:“血太太流血了”
如瑾驚悸,撲到床邊一看,秦氏身下氤染出一片鮮紅的血痕,浸溼了錦褥。
孫媽媽大驚:“這、這是見紅了!”
“母親!”如瑾去喊秦氏,然而秦氏雙目緊合,已經昏迷過去,聽不到女兒呼喚。
“去請大夫,把附近能請的都請來!快!”如瑾一疊連聲催促著,緊緊握住了母親的手,“不會有事,我不信,絕對不會有事!”
丫鬟們匆匆跑出去通知僕役,內院外院立刻忙亂起來,恰好藍澤剛從外頭回來,一聽此信也是驚了一跳,連忙趕過來。
“怎麼回事,一直好好的如何會這樣?”他匆匆走到床前,見到那片血跡臉色立刻黑了下去,“這、這、這”
池水衚衕三條街外的一家小小酒館,燈火通明,仍未打烊。京師裡除了最熱鬧的兩條街市常常通宵不停業外,其他街上店鋪也會經營到很晚,概因城中富人閒人旅人樣樣不少,晚間出來消遣的大有人在。
這家小酒館地處街邊,生意只能說是過得去,此時大堂裡零散坐著幾桌客人。臨窗的一張小桌上只有二人對坐相談,桌上擺著一盞瓷壺,一個酒杯,幾碟小菜,年紀大的長鬚老者持杯飲酒,另一個年輕人卻只端著茶盞以茶代酒。
老者喝了一盅,似是十分暢快,笑呵呵道:“沒想到還能與你在此對坐,你離開京城這麼多年,我卻是日漸年高,只道此生再見不到你。”
年輕人似是十分感慨,舉目看了四周半晌才道:“這家小店竟是還在,桌椅格局都沒有變過,酒水也一如往年。”
老者疑惑:“你又不喝酒,怎知酒水依舊。”
“聞也聞出來了。”
老者大笑:“你的鼻子和小時候一樣靈。不過看你此番回來,性子卻變了很多,不像當年那樣總是沉默一言不發,看來離開京城對你是好的。”
年輕人點頭道:“這些年我過得很清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