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做事,是娘娘您素有仁愛,明微才見樣學樣。”
皇后笑了笑。
宮宴就這麼散了,皇后把沒來得及拿出的秘製月餅命宮女們盛在盒子裡,給眾人都分了一份帶回去,皇帝的那份直接送去了勤政殿。
長平王一家坐車回宮,如瑾的車跟在長平王和張六孃的車後頭,身邊是吳竹春相陪,車外有隨行的內侍關亥。八月十五的夜裡無論窮富,各家各戶都在自家團圓,因此街面上沒有什麼行人,連許多平日開到深夜的店鋪也早早關了張。如瑾讓吳竹春將車簾撩開了半邊,隔著紗窗看天上又大又白的月亮。
四周靜靜的,只有馬蹄聲,這樣的寂靜裡看月才是真的賞月,宮宴上的喧囂無論如何都與清風好月無關。
只可惜今年天熱,中秋的夜風也並不涼爽。
這次的中秋宮宴看似平靜無波,而且一副其樂融融合家歡聚的景象,甚至最後還有眾人行善的皆大歡喜,可內裡微湧的波瀾還是不可避免又顯而易見的。尤其是,當皇帝訓誡長平王,又和陳嬪說話的時候,如瑾明顯覺察出殿中諸人不動聲色的異樣。
皇帝是什麼意思,皇后又是什麼意思?看誰都一副冷眼的慶貴妃和整晚都中規中矩的太子呢,他們又會如何看待?
相比這個,皇后答應長平王恩典,以及穆嫣然見縫插針的討好,都成了微末小事。還有寧貴嬪偶爾扔過來的冷颼颼的眼刀,如瑾也不在意了。
一路這麼想著,看著圓圓的月亮,車駕進了王府之後,如瑾下了車心不在焉的和長平王張六娘行禮告別,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張六娘叫住她,“妹妹且先別走。”她看看長平王,試探著問道,“時辰還早,不如咱們在自己家裡喝酒吃月餅?在月亮底下襬上小桌,溫兩壺酒,讓廚房做幾個小菜,一會餓了,還可以下碗麵來吃。”
如瑾瞅著長平王。這人今晚喝了許多酒,眼睛比平日亮了幾倍,月亮高高掛在頭頂上,他的眼就像滿天裡唯一能和月亮爭輝的星子。自從攆了窈娘幾個,張六娘和他之間見了面還維持以往相敬如賓的關係,可張六娘明顯有些內裡發虛,有幾次連荷露都看出來了。如瑾知道若不是因為這個,也許中秋賞月這件事,張六娘未必會拉著自己作陪。
長平王抬頭看看天,負手說道:“嗯,月倒是好月,不過父皇都去勤政殿了,咱們結了宮宴又開家宴,不妥吧?”
疑問的口氣,意思卻很明顯。即便在月光下,如瑾也看到張六娘微紅的臉了。
“是妾身考慮不周。”
長平王徑自大步去了,看樣子是朝著錦繡閣的方向。如瑾不便在這裡對著尷尬的張六娘,很快福身告辭,張六娘也沒留她,帶人轉身進了舜華院,閉了院門。
如瑾回到自己房裡,除去禮服洗了個澡,換上柔軟的家常襖裙靠在臨窗的榻上歇著。明晃晃的月亮一半被樹梢擋著,一半露在外面,透著紗窗照進來,倒是也很耐看。其實這天如瑾身上正不爽快,天氣不涼,腰腹之間也是難受得很,洗了澡臨窗而坐,腰間要搭上一床夾裡的繡花錦被,來抵禦窗外吹進來的微風。
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院門有微響,不一會荷露跑進來稟報:“王爺那邊派人來,說是王爺餓了想吃東西,獨獨想起咱們這裡褚姑的荷葉清湯餃子,叫做一碗出來。”
褚姑是這邊小廚房的主廚,有幾道菜做得極好,又喜歡弄一些自己琢磨出來的飯食菜餚,人很老實,頗為得用。荷葉清湯餃子就是她琢磨的成果之一,如瑾吃過一次,餃子倒還罷了,湯裡有荷花荷葉的清香氣,挺好喝的。大概是長平王在宮裡沒吃飽,肚子一餓就亂尋思吃食,趕巧想起了這個。
如瑾不由暗道此人麻煩,一面吩咐下去讓褚姑開火,一面問是誰來傳的話。荷露說是跟著花公公的小雙子,如瑾就說,打賞了請去偏房裡吧,你們出個人陪他說話,好好招待著。
沒過一會廚房裡就來報,說餃子已經煮好了,如瑾意外:“怎地這麼快?”
荷露說:“主子不知道,平日褚姑把什麼都備著,餃子面也是早就揉好醒好的,專為主子們突然想起吃什麼,免得一時來不及。面是現成的,包了餡下水煮就行,能不快麼?”
如瑾就知道這又是長平王的壞毛病所致,這人吃東西完全沒有規律,想起什麼讓人做什麼,府裡的廚子們大略是被他弄怕了,這才什麼都備著。
“讓竹春帶你提了食盒,跟小雙子一起去給王爺送餃子吧。另外再做一份,給王妃那邊也送一碗。”如瑾吩咐著。長平王從這個院子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