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曾經見過這麼一個人,白白淨淨的,細眉細眼。
劉乳母將人帶到了跟前,指著被綁的小姑娘說,“這是薇兒。”又指了指窈娘幾個,“她們是從錦瑟院裡追出來的。”
劉乳母裙子上有汙痕和褶皺,大略之前抓人受了阻撓。如瑾去看自家院子的兩個雜役,倒是如常模樣,進了院就退下去了。
窈娘上前看住張六娘:“帶人出府的是我,她們議論的事都是我說的,王妃找我就好。”劉乳母呵斥她:“見了王妃不行禮,還我來我去的,你放心,自有處置你的時候。”
窈娘冷笑著看了看坐在張六娘旁邊的如瑾:“怪道昨晚將我趕出去,原來你們是一條繩子上的。”突然看見了廊下站著的佟秋雁,她就說,“你跟側妃不是同鄉?人家坐著你站著呢。”
245 門外久候
佟秋雁低著頭站在人群裡,沒應聲。張六娘說:“這與側妃和誰是同鄉有什麼關係?規矩是天,尊卑不能亂,我拿人,不用扯上側妃。”
將人拿到了辰薇院裡,前去捆人的還有辰薇院的婆子,這話聽著越發是袒護了。如瑾將身靠在椅背上,覺得硌,又示意丫鬟遞來一個小四方迎枕。她上下眼皮直往一起粘,支肘在扶手上半閉著眼睛養神。
窈娘朝張六娘笑:“規矩是天?王爺從來不讓人睡時亂跑,王妃不也將規矩打破了。自來這府裡就沒人跟我們為難,王爺都說過,樂女又不是奴婢丫頭,不必學規矩弄成木頭似的人,王妃卻要我們聽什麼女四書。”
劉乳母聽得眼皮直抽抽,看看張六孃的臉色,接過了話頭:“從此以後,不要再說什麼府裡自來如此的話,王妃來了,內宅就要清淨起來。誰鬧騰的厲害,自己掂量著。”
窈娘斜眼:“要攆了我們嗎?”
院外又進來一行人,是舜華院的陪嫁內侍。張六娘見了他們,說:“攆是後話,先打。”
劉乳母朝內侍們示意,他們立刻將被捆的薇兒提到的一邊,並隔開了要衝上去的窈娘幾個。一個內侍對著薇兒的臉左右開弓,眨眼間打了十幾個耳光,薇兒的嘴角流出血來,浸溼了堵嘴的帕子。
清脆的耳光聲將如瑾從迷濛中驚醒,張眼看見這情景,眉頭淡淡皺了一下。
窈娘幾個又急又氣的跟內侍們推搡,衝張六娘叫,有兩個想出院去找人,也被內侍攔住了。如瑾站了起來,“王妃,我住進這院子還沒滿月,不能見血。”
張六娘抬手讓內侍停了,朝佟秋雁那邊的人說:“你們肯聽話過來,之前無論有沒有議論宮裡的貴人,我都不計較了。府裡其餘的人,誰嚼了舌頭,都罰一個月的月錢,揭舉嚼舌頭的,賞兩個月的月錢。領頭的小桃和薇兒再不許進府,至於你,”她看向窈娘,“你跟我去見王爺,讓王爺親口對你說,這內府是由誰做主的。妹妹,走吧。”她招呼如瑾。
如瑾詫異的看著張六娘。
她怎麼就篤定長平王會站在她這邊呢?如瑾想起當初敬茶的時候,長平王可算是給她沒臉了,而她那時候也很順從。
見如瑾沒動,張六娘近前兩步,背對著眾人,露出一個有些悽然的笑,悄聲說:“你怕麼?怕王爺捨不得美人,反過來怪罪我們?沒事的,我會和他說,都是我的主意,與你不相干。”
本來就是她的主意,本來就不和別人相干。
如瑾知道她在往裡繞自己,心裡起了膩。“姐姐,我不敢去。”拒絕了。拿人當小孩子哄呢?如瑾陪著她鬧了這半日,看清了她要做什麼,厭煩的同時也起了鄙夷。難道皇后調教出來的侄女,就只有這兩下嗎?她願意繼續,如瑾沒興致再陪了。
張六娘說:“明日我會進宮,我希望,妹妹能和我同去。”
搬出了皇后,讓人選邊站隊了麼?
這也太快了。如瑾以為還能和她磨嘰一陣子的,不然今日也不會由著她在自己院子裡胡來。張六娘原本是順和的,為什麼突然發作了呢。
如瑾在心裡飛快的權衡著,明日進宮和今日去找長平王是一樣的道理,大概都成了府中其他人的對立,恐怕也是長平王的對立。怎麼能和長平王對立,那可是藍家的恩人。
“姐姐,我這兩日不太爽快,恐怕中暑了,進宮怕過了病氣給娘娘們。”如瑾睜眼說瞎話,也用了中暑的藉口。
張六娘說:“妹妹真的不去嗎?”
“恐怕不行。”
張六娘很失望的笑了笑,“我不勉強你。”
她轉過身,帶著人走了,離去時背脊筆挺。薇兒和窈娘都被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