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秋日的陽光都這樣毒辣,烤得她身上汗水冒了一層又一層。
“姨娘?姨娘?”石竹小心翼翼地提醒呆愣的主子。
董姨娘猛然回過神來,一眼看見藍澤歇息的正房西間的窗戶。“侯爺!侯爺救救妾身!”她哭喊著朝正房門口飛步衝過去,讓石竹和小露措手不及。
“侯爺救救妾身,老太太要懲治妾身呢妾身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啊,求您看在兩個孩子份上替妾身求個情啊!”
正房門口侍立的小丫鬟死命將她擋在了屋外,她衝不進去,就撲到西間窗戶上用力拍打窗欞,一邊哭一邊朝裡頭喊著,眨眼間捅破了一溜窗紙。
“怎麼了,哭什麼哪!”藍澤悶悶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十分惱火,十分痛苦。他頭疼得厲害,就怕人吵,聽見小妾在外哭喊不休的只覺煩躁不已。
“侯爺您救命啊,侯爺您救救妾身,老太太要妾身的命呢”
“胡說八道,老太太要你的命做什麼,能吃還是能喝?!”屋裡傳出瓷器打破的聲音,想是藍澤著惱順手摔碎了什麼。
“侯爺侯爺您聽妾身說啊”董姨娘哭得淒厲。
薔兒從藍如琦房中出來,急切吆喝石竹和小露:“還不快去拉住姨娘,在這裡杵著做什麼呢!”三個丫鬟上去拽人,無奈董姨娘拼命掙扎,哭喊著不肯離開,只求藍澤救命。
吉祥帶著人從屋裡走出來,沉著臉吩咐道:“老太太有令,董姨娘不守規矩,行為失格,自今日起禁足在房中不得出門半步。你們還不將她弄回屋子裡頭待著,怎能在此攪鬧得閤家不寧,耽誤侯爺和老太太養身體?”
底下婆子丫鬟們齊齊答應一聲,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上前用力按住了董姨娘,一群人七手八腳將之束縛住,嘴裡塞了帕子不讓她亂喊,一溜煙拖進後院廂房裡去了。
吉祥又吩咐說:“後頭有太太養胎呢,不能讓她驚著侯爺血脈,著兩個人去看著她,要是亂喊,就一直塞著帕子堵嘴。”
於是便有一個體健的婆子和一個丫鬟留在了後院,兩人坐在廂房裡頭看守著董姨娘,連石竹和小露都不能近前。董姨娘自然是要哭鬧掙扎的,總想往屋外衝,最後那婆子將她捆在椅子上坐了,在她口中又塞了一條帕子,嚴嚴實實的堵住,這才得以安靜。
藍如琦躺在床上,靜靜聽著薔兒將訊息稟報完畢,沉默半晌,最終揮手讓丫鬟退了出去,“你不用在我跟前了,去姨娘門外守著,若是老太太要傷她性命,立時回來告訴我。”
丫鬟薔兒驚悸不已,不敢多說什麼,悄聲走出房間去了後院。藍如琦一個人躺著,合著眼睛一動不動,半晌,眼角滲出溼熱的淚水來,一滴滴滾落枕上,溼了一片。
沒多久有院中伺候的婆子進來回話:“四姑娘,給您請來的大夫進府了,奴婢伺候您看診?”
藍如琦沒說話,隻身子朝裡躺著,婆子以為她睡著了,自去床邊放了帳子,將她的手露在帳外,腕上搭了帕子,然後請大夫進來診視。
大夫搭脈診了半晌,輕輕咳了一聲,捏著鬍子說道:“貴府小姐並無大礙,有些鬱氣聚積罷了,在下開個調理氣血的方子出來,吃亦可,不吃亦可。”
說罷大夫出外寫了方子,領了診金和紅包就離去了。這裡婆子報了大夫的話到老太太那裡,藍老太太聽了冷笑:“以前在青州的時候,她就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出來,如今這又是要做什麼?鬱氣聚積就能起不來床?”
藍老太太自然知道是什麼緣故,藍如璇的事情還沒有在西院這邊公開,昨日祖孫兩個有了那樣的對話,四姑娘藍如琦生病顯然是對入王府表示不滿。
“讓她起床,好好的梳洗吃飯,別跟著董姨娘失了分寸!”
自這日之後,一連幾日家裡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如瑾和母親在後院裡安安靜靜的待著,一個調養懷胎的身子,一個休養腿上的淤傷。前院繼藍澤頭風不愈整日臥床之後,藍如琦在房中稱病不出,最後藍老太太也倒下了,概因家中連番出事,老人家上了年紀身心交瘁氣血不支。
外頭傳進來訊息,說是晉王府那邊已經奉旨收拾好了,只等藍家舉家喬遷。然而這樣的好事並沒有減輕老太太和藍澤的痛苦,母子兩個本應興高采烈,卻都因著身上難受,歡喜也打了折扣。
如瑾卻因著這個事情鑽了個空子,趁著聽到訊息之後藍老太太心情還算緩和,她藉機將釋放丫鬟們的事情提了。
“如今父親和您身子都不好,家裡就別鎖著人影響上下心緒了,您寬宏大量放了她們,也好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