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直昏睡著,因此只打發個小丫鬟知會了金鸚,不料今日鈴鐺卻藉機挑撥起來。藍老太太素來不喜模樣太豔麗的丫鬟,因此碧桃在受如瑾重用之前從來不敢在南山居多露臉,那日買了吳竹春進來,老太太見了之後還責怪管事不會辦事,今日再聽鈴鐺一番言語,定然以為吳竹春是那種妖挑又不守規矩的輕浮之輩了。
“祖母容秉,孫女帶竹春出門可不是因為人手不夠,就算我身邊騰不出人,母親那裡還有體面丫鬟呢,也不至於佔了您的人去。只是竹春本人在京中時候長,以前在富戶人家服侍過,因此稍微瞭解一些貴門之間的關係,孫女初次去外頭做客,兩眼一抹黑,帶上她總算能得些提點,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或者犯了誰家的忌諱,自己還不知道呢。”
如瑾不慌不忙的解釋著,看了一眼鈴鐺,又道,“因為昨日是臨時起意,您當時又睡著,孫女便和您跟前的金鸚姐姐稟告的。孫女不知道鈴鐺也管著延壽堂的大事小情,要是知道調撥人手要知會她,總也會告訴一聲。”
這分明是說鈴鐺僭越了,鈴鐺聞言立刻飛快掃了一眼如瑾,眼中閃過怨恨,剛要開口辯解,碧桃站在如瑾身後說道:“姑娘誤會了,鈴鐺不是管事丫鬟,您這樣說讓金鸚銀鸚沒臉了。”
碧桃彎腰附耳說話,做出暗地提醒的姿勢,聲音卻不低,讓屋中人都聽得分明,那邊金鸚銀鸚臉上一陣尷尬,都咬唇低了頭。
“老太太恕罪,奴婢沒有要摻和管事的意思,只是提起帕子隨口聊幾句閒話給您解悶罷了。奴婢是如意姐姐盡心教匯出來的,怎會不知規矩。”鈴鐺委屈的扁著嘴,略有撒嬌的跟老太太求告,還點出瞭如意。
這副做派只能讓如瑾暗自搖頭了,隨便亮底牌給別人看,這種沒深淺的東西不值得她關注。
藍澤一心記掛著威遠伯府和劉家的事,在一邊坐著早已不耐煩了,老太太說話時他不能插嘴,如瑾說話時他也勉強忍著,到了鈴鐺一個小丫鬟還在這裡絮絮叨叨,他哪還有耐性,立時虎著臉喝罵道:“主子們有事要談,你喋喋不休的說甚東西,還不退下!”
鈴鐺正跟老太太撒嬌,哪提防一直不聲不響的藍澤突然發難,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沒順勢跪下。見藍澤臉色陰得跟夜空烏雲似的,哪裡還敢挑唆什麼,呆愣愣站著,下意識去看老太太。
“都出去!”藍澤揮手遣退丫鬟。
金鸚銀鸚帶著另一個小丫鬟恭恭敬敬行禮退下,鈴鐺也不敢多作停留,灰著臉跟了出去。如瑾朝碧桃使個眼色,又看看鈴鐺的背影,碧桃會意,也跟著退到了外頭。
藍老太太不好在丫鬟面前跟兒子爭辯什麼,待屋裡只剩下祖孫三人,這才皺眉朝藍澤道,“你那頭風總不見好,少生些氣,跟個奴才計較什麼。”
如瑾也道:“正是,沒深淺的小丫頭子罷了,您要是不喜歡改日攆了出去,咱們說正事要緊。祖母和父親叫我來,是為著昨日做客的事麼?”
藍老太太聽了如瑾要攆鈴鐺的話略皺了眉頭,然而終究是惦記著昨日之事,知道自己精神越發不濟,說不定一會又要不知不覺睡過去,便顧不得鈴鐺了,忙問如瑾:“昨日雯丫頭找你什麼事?”
如瑾聽見老太太口中對劉雯的稱呼,暗自忖度著祖母多年來不理孃家人怕只是表面剛硬罷了,心裡還是惦記關注家中之事的,否則多年不走動,怎會知劉家女兒閨名是雯。
當下便道:“雯姐姐替家中長輩給咱們提醒,告訴咱們結交京中貴門公卿時千萬留神,免得被人利用。”
老太太聞言臉色一沉,“還說了什麼?”
“別的沒有了,只說有空再來咱們府上正式拜見。”
老太太沉默一會,突地冷笑:“我那好嫂子,果然還是謹慎小心,不敢亂沾惹人。當年藍家削爵流落的時候,她便怕惹禍不肯幫襯一分,現今藍家揚眉吐氣了,她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打發個孫女來說這種不知深淺的話!”
如瑾心中微驚,藍家曾經被削爵的事情一直是家中忌諱,誰都不肯提起的,因此她對當年事所知不多,竟不知道藍劉兩家還有這樣的嫌隙。老太太一輩子心高氣傲最重體面,若是當年劉家真得冷眼任藍家落敗,也難怪老太太會做出再不和孃家走動的冷硬事。
若是這樣的情勢,那麼劉雯的勸告反而生了反面之效了。思忖間,老太太那邊又是一聲冷笑,扶著床架喘了幾口氣,帶著不屑的神色說道:“只可惜,現今的我可不是當年的我了,被她幾句話就氣得再不沾孃家的邊兒,那真是傻。如今咱們也是得意人,也有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