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費,繼而道,“東西都挑好了麼,與我同去茶樓坐坐?”
藍如琳塗了鮮豔胭脂的紅唇勾出燦爛弧度,“哎呀,卻是不巧,現今時辰不早,今日不能陪姐姐說話了。不如約個時候,改日再敘?”
“五姑娘!”碧桃皺眉壓著火氣,“我們姑娘等你這許久,你怎能這樣。”
藍如琳只是攤手:“我方才也說了,買完東西若是我有空才會陪姐姐說話,現下卻是正好沒空。姐姐若嫌等得時候太長,方才大可不等,我又沒有留姐姐在此。”
如瑾微微抬手阻止碧桃再說,見藍如琳這般,一直蹙著的秀眉反而舒展了,凝視對方片刻,微笑道:“我不知五妹身後是何倚仗,只是,劉姨娘若沒和你同來京城,該是還在府中後園小屋中獨居?知道五妹可在京中名店一擲千金,過得這般順心隨意,想來姨娘也能安心了。可惜姨娘是藍府家生,無法擅自離府,不然遠來京城跟著妹妹享福該是更好。”
藍如琳笑盈盈的臉色便是一凝,眼裡閃過羞惱,精心描繪的柳眉扭曲擰動。如瑾見她如此,便知劉姨娘還在青州藍府之中,不然藍如琳早就出言反駁了。
且不說劉姨娘還在青州,她就沒有張狂的根基,除非她不想認那生母。即便是劉姨娘真在她身邊同享富貴,作為家生奴婢,賣身契也攥在藍府主子手裡,劉姨娘無論人走到哪裡都脫不了奴籍,脫不掉藍家的掌控。
藍如琳塗了丹蔻的手指緊緊捏著茶杯,修剪尖尖的指甲似可將瓷盞摳破,沉默一會咬牙說道:“我事忙,只能與姐姐敘話一會。”
如瑾頷首而笑,起身抬手:“妹妹請。”
藍如琳站起時撞翻了錦凳,因生氣而揮動的袖子拂落了茶盞,發出連番聲響,驚動了外頭伺候的店鋪丫鬟。
“貴客可要服侍?”
“將那些料子好好收起來,本夫人一會來取!香蕊,結賬!”
藍如琳冷著臉高聲吩咐,指尖所指的桌案上,整整齊齊疊放著半人高的綾羅綢緞,都是光鮮上等的料子。香蕊從荷包裡掏出三張銀票,如瑾抬眼看去,訝然看到其中一張足額千兩,另外兩張似是百十兩的數額,遞將過去店鋪夥計也沒找補,原來那堆衣料真足千兩之數,方才說她“一擲千金”也不為過了。
如瑾只看了一眼便淡然垂眸,對藍如琳現今的生活又有了些許瞭解。
“去哪裡?”藍如琳吩咐完夥計,轉頭盯住如瑾。
如瑾含笑朝街對面的方向指了指,然後戴好帷帽提裙下樓,帶著她一路出了店門。幾個婆子並崔吉等人圍上來,也有另外幾個婆子小廝湊近,是藍如琳的僕役。藍家的婆子們很是盯了藍如琳幾眼,臉上都是驚訝,實因藍如琳的帷帽紗巾太過薄透,一下就能將她面容看個十之八九。
“三姑娘這這是”婆子們驚愕發問。
如瑾擺手吩咐道:“其餘事回家再說,你們先去對面茶樓裡尋個雅間,我與妹妹敘話片刻。”
婆子們狐疑萬分卻不敢怠慢,忙忙朝街對面去了,須臾回來說雅間已經找到,如瑾便扶了碧桃的手帶著藍如琳款步穿街過去。崔吉等男僕護院們前頭開路,左右護送,擁著如瑾步上茶樓。
因為樓中男客甚多,客人比綢緞鋪雜亂一些,如瑾留了崔吉在側,令他同婆子們候在雅間門外,帶了碧桃與藍如琳主僕進內相對。雅間在茶樓第三層,比較清靜,閣中牆上掛著字畫,臨窗一張長桌陳設瑤琴,並有銅爐焚香,似是文人雅士常來之所。
隱隱有叮咚樂聲傳來,該是別間客人在品茗聽琴,很是一個清雅所在。一路行來藍如琳臉上怒色已經消失,重新換了初見時滿是得意的笑容,緩緩坐在榻上,持著茶具親自動手烹茶。
“多日不見,五妹的性子變了許多,不似以前那樣執拗衝動了。一身稚氣也脫了乾淨,若不是面容實在年輕,通身氣派也像是京中貴婦。”如瑾與她對坐,靜靜看她熟稔動作,緩緩開口,“只不知你自稱夫人,家中老爺又是哪個,可否告知一二?想必不是父親給你定的那家縣令罷。”
藍如琳提著小海盞手腕起伏,滾茶清泉般落入品盅之內,淙淙作響。她眉眼朝上一挑,看了如瑾一眼,“我或許變了,三姐姐還是那般聰明,三言兩語點出關鍵,直白得讓妹妹我不好答言了。”
“事到如今兜什麼圈子,五妹若是說不清楚,對不住我只好替父親先將你帶回家裡了。私自違背父命出府,還自行婚配,到了哪裡你都說不出理去。不過——我看妹妹毫無懼意,還有心思與我對坐飲茶,該是身後倚仗實在強大,讓父親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