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搪塞的,左不過是我仁慈,讓你們白得幾日興頭罷了。
於是臉上笑容越發大了,下巴也微微揚起。如瑾看在眼中,唇角微翹,端端穩穩出言道:“嬸孃體貼,侄女便求嬸孃一事,還請嬸孃應允。”
張氏心中警醒,小心道:“何事?”
如瑾便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方才聽嬸孃說起月底盤賬,似乎是頗為麻煩的一項,侄女就覺得有些頭疼。嬸孃好心幫我母親盤點了這次,下月末和以後的又該如何呢,想來到時母親還會手忙腳亂。侄女心中就尋思著,不如讓孫媽媽跟著嬸孃做這次盤賬,學些竅門回來,也好方便日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想必嬸孃細緻體貼,不會不教給我們吧?”
張氏嘴角微微抖了幾下,臉頰笑容有些僵。“三丫頭這是哪裡話,我怎會藏私不教,只是這賬冊也沒什麼難管的,上手不難。”
這話卻和她之前的矛盾了,如瑾就說:“既然不難,不如這次就由母親來盤清,早點學了早點上手,也別等下個月了。”
秦氏思量一下亦是點頭:“這樣也好,弟妹就讓她們拿賬冊過來吧,趁著時間還早,弟妹也在這裡教我們聽。”
張氏臉上急色一閃而過,忙笑道:“也不必這麼急,嫂子不是說身子還未好全麼,且慢勞神,還是讓嫂子跟前孫媽媽到我那邊學吧。明兒一早跟老太太請了安,我就帶她回去清賬。”
說著站起了身,“我那邊還有事,璇兒午睡起來身子也不大好,我先回去了。幾個管事都在外頭候著,嫂子傳她們進來回話就是,我都囑咐她們以後要更加勤勉了。”
秦氏見她如此著忙,與如瑾對視一眼,也不強留:“那麼弟妹且去忙,有事我再著人去請你。”
“嫂子儘管吩咐,我是隨叫隨到的。”張氏欠身作禮,帶上丫鬟婆子匆匆而去。吉祥忙將安神香遞給她的小丫鬟帶了,笑言:“二太太慢走。”
如瑾送至院門口,目送張氏一身團紫蘇緞暗繡百蝶長襖沿著小徑遠去不見,唇角笑容漸漸散去。
碧桃跟在後頭,低聲納罕道:“她這麼著急忙慌的做什麼?”
如瑾臉色冰清,轉身回房:“忙著回去填補賬目呢。她這樣的人,怎會不在各處撈些銀錢中飽私囊。”
碧桃瞪眼:“竟是這樣?好在姑娘警醒。她竟還打著過幾日平了賬再交接的主意,唬弄誰呢,安的什麼心!”
回至屋中,吉祥正站在那裡跟秦氏告別:“打擾您這半日,奴婢也歇過腿腳來了,這就回去覆命。安神香您要是用著好,南山居還有一些,奴婢回了老太太再給您送些過來。”
秦氏謝過,溫言讓她去了。如瑾朝吉祥笑著點了點頭,吉祥自去不提。
秦氏就招了女兒道跟前:“老太太果然盯得緊,咱們倒沒什麼,她那邊怕是心裡好大憋悶,咱們小心些吧。”
如瑾道:“本已被奪了權,交接時老太太還要派人來親眼看著,她自然憋悶。只是女兒覺得,越是這樣,她越不敢亂動,最近怕是要平靜一陣了。母親先趁機將手裡事情理順了,待得她要行事時,咱們也不會手忙腳亂。”
秦氏深以為然,想了一想,又說:“賬冊恐怕有些不妥當,她讓香綺明日才去,生怕咱們不答應似的匆匆就走了,看來今天她定是要做些手腳了。”
“這是肯定的。事情來得突然,她以前恐怕有爛賬來不及清理,怎能不急。”
秦氏道:“會不會還做些不利於咱們的手腳?”
如瑾沉吟:“雖然未必來得及,但也不可不防,母親讓孫媽媽警醒些吧。我明日該去上學了,事情過去若還在家裡找由頭請假,老太太恐怕不會答應。我不在跟前,母親和孫媽媽多留神。”
秦氏點頭:“你說的是。”母女又商量一會,就叫了外頭候著的幾個管事進來。
安郭兩位帶領副手恭敬垂手而立,臉上都帶著略微討好的神情。尤其安婆子更是滿臉帶笑:“太太如今管了針線房,有什麼吩咐只管跟奴婢說,奴婢一定盡心盡力辦妥當。平日裡要是有個什麼大小東西要縫製繡補的也不必客氣,奴婢們整日就是做這個的,一定好好伺候太太和三姑娘。”
秦氏看著她只不說話,一旁孫媽媽笑道:“安管事也不用這麼滿口應承,你們針線房整年給老爺太太們做衣服,又是四季定製又是節令新衣的,忙得腳不沾地手不離針,大家都是知道的。太太雖接管了這事,但也不會徇私給你們添亂,你們放心便是。”
安婆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微微咧嘴,十分尷尬。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