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定了定神,低頭道:“擾了大人公務,我甚不安,還請您別怪罪。”說著悄悄拽了拽佟秋水衣袖。
佟秋水正站在那裡對父親的行為感到困惑,轉目見如瑾臉色不太好,回過神來連忙跟父親告辭,拉了如瑾欲待離開。
卻見那個陌生男子目視如瑾,微微側頭詢問佟太守:“這是襄國侯府的小姐吧,不知是哪一位?”
佟太守臉色有些犯難,不敢不答話,卻又覺得這樣當面談論侯府小姐甚為不妥,有些躊躇。
燈影之下如瑾看到佟太守為難神色,又見那男子側目過去,對佟太守遲遲不答似乎頗為不滿,不免心中火起,又想起那日石佛寺門外無禮的戲謔。
“閣下何人,這樣打聽閨閣女子,不覺不妥麼?”如瑾冷眼相詢,眉目間盡是冰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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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孟浪貴人
夜風吹過,帶著不合時宜的些微暑氣,卻又有晚間的溫涼。梔子花落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似是幽冥深處傳來命運的嘆息。
如瑾蹙著眉,冷冷盯著幾步之外迎風而立的男子。他唐突無禮,她惱怒非常。
可這惱怒之中到底有多少色厲內荏的惶然,她不敢自問,亦不敢承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每每午夜夢迴令她驚起的記憶,越是不能與人細說,越是壓在心頭沉甸甸的難受。
她雖瞪著他,卻不敢直視他的眼。
耳邊只聽得他的回應,似乎十分漫不經心,“還是這樣烈性的脾氣啊。能夠再遇也是有緣,何必冷眼相對,辜負夜色如許?”
已經是孟浪之極的言語了。
佟秋水愕然轉向如瑾:“這廝是誰,你們認識?”
佟太守聽得女兒開口就是“這廝”,急得白了臉,慌忙斥道:“還不住口,越發無禮!”
眼見佟太守如此恭敬惶恐,如瑾心中驚疑越來越重。她日間猜測的不對,不是普通富人子弟,亦不可能是過路行旅,該是頗有些身份的貴人。
長著這樣一張臉
她不敢深想,只是覺得惱。
“閣下既知襄國侯府還如此無禮,不知是什麼倚仗。只是我侯府雖然不涉朝堂事,亦是太祖親封的開國勳臣,被人欺凌也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今我為客,佟大人在此我不與你計較,但請閣下自重。”
對方只是眉峰一挑,絲毫不以為忤,只道:“看這氣勢似是嫡出的侯小姐了。”
如瑾越發厭煩,口中也就不留情:“以貌取人是為愚蠢,以嫡庶論高低也是庸俗得緊,話不投機半句多,閣下自便,恕不奉陪。佟大人,擾了您的客,改日親來賠罪。”
說罷拂袖轉身,舉手投足都是凜然寒氣。
那男子不但沒惱,反而笑了兩聲,微微偏頭又跟佟太守發問:“旁邊那位是你女兒?豔若秋菊,亦是不錯,不知芳齡幾許?”
佟秋水剛要隨如瑾離去,聽見這話也惱了:“你”
後半句話卻被她父親嚴厲的眼風止住。佟太守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賠笑道:“勞您相問,卑職榮幸。小女年近及笄,已然許了人家,只待完婚。”
佟秋水詫異看著父親,連惱怒都忘了,如瑾也駐足回首。她知道佟秋水是沒有訂過親的,佟太守如此搪塞,顯然是眼前這人十分得罪不起。
“已經許了?頗為可惜。不知可否退親?”
佟太守面色大變,支支吾吾說不上話:“這這”
如瑾心中更沉。這人到底什麼身份,就算是上一級的布政使、巡撫等人,也未必會讓佟太守不能辯駁。
眼見他談論的是佟秋水,一雙眼睛卻只看著自己,如瑾大致心中明白,伸手將佟秋水拉至身後。
“閣下何必強人所難。我不知何處得罪於你,但若惱我,只管找我,佟太守為官恪盡職守撫育一方,經不起你這般刁難。”按住了欲待出頭的佟秋水,如瑾揚起素臉,“襄國侯府隨時恭候大駕。”
“唔,邀我登門,我卻未必有空。”那男子笑了笑。
如瑾終於對上他雙眼,微微一怔。
夜色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