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在那裡聲情並茂的對答,藍老太太沉了臉,朝小兒子道:“怎麼,你是要忤逆到底了麼?”
藍泯梗著脖子回道:“母親要趕我出門,我沒有怨言,但若讓我休了髮妻,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此事您不要再提了,否則兒子也只有一死。”
他與張氏多年夫妻,要說沒感情那是瞎話,但說為了張氏尋死他也還不至於,只因藍如璇要死的話放在前頭,有了永安王那一遭,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女兒出事,是以才有這樣強硬的話丟給老太太。
藍老太太沉聲道:“妻子不賢,家門不幸。我一心為你著想,你卻不識好歹”
“請問祖母是否還有別的吩咐,若沒有,那麼我們一家就告退了,也好早些回去收拾箱籠,離開伯父一家遠些,免得祖母掛心此事。”藍如璇打斷老太太的話。
藍老太太面沉如水,冷冷盯著長孫女許久,藍如璇含淚回望著,比起之前,眼中多了幾分悽惶,少了憤怒和強硬,她哽咽道:“祖母這樣心狠不留情,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讓我們走,我們就走,池水衚衕這個院子我們也不要了,全留給伯父當產業去,我們一家自去外面找房子住。只是有一樣,在我們搬走之前,咱們還算是一家人,請祖母和伯父顧念多年情分別到處宣揚什麼,給我們留個體面。至於母親的事情,如若祖母逼迫,我們一家死在你跟前就是。”
一番話說完,藍如璇眼裡的淚終於落了下來,似是不勝淒涼。
藍老太太默不作聲盯著她,從臉上神色來看是不信她這番聲情並茂的,然而,過了一會,老人家看看小兒子,又看看一旁驚愕不已的長孫,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張氏的事情暫且擱下,既然兒子不領情非要守著惡妻過日子,我也不操這份閒心,只是日後若是被她害苦了,泯兒你可莫要責怪母親沒給你機會。”
藍泯立刻道:“兒子自不會反悔。”
“那麼吉祥去將東西兩院的人都叫來,讓兩家分一分吧。”藍老太太揮手。
吉祥就要出去,藍如璇道:“且慢。不用這麼麻煩,想必我們分家之後,想跟著伯父的人比要跟我們的人多,伯父這邊連問都不用問,我們自己回家去問奴才便是,誰要過來西邊的,我們不會強留。”
藍泯聽女兒如此說,微覺詫異之後便也沉默,自不提太子和永安王的事情。藍老太太沉吟一瞬,點頭道:“也好。”
“那麼孫女一家就回東院安排去了,祖母和伯父好好安歇著。”藍如璇行禮告辭,藍泯和藍琅相繼跟上,儼然藍如璇成了東院一家之主。藍老太太看著有些奇怪,但也沒管這個,由著他們去了。
到得外頭,藍如璇冷冷吩咐門口候著的僕婢:“咱們回去。”一眾丫鬟婆子見她臉色不好,都是不明所以,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院門口的東院僕役們還在那裡跟外院的呂管事等人對峙,各自都不相讓,藍如璇走到院門口,朝東府管事問道:“你們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沒有?”
東府管事一臉莫名,趕緊琢磨這“不該說”的是什麼東西,加上揣摩藍泯等人陰沉的臉色,心念電轉之間有點明白過來,立刻回稟說:“主子們還沒說破,奴才們自然不敢先討了這個頭彩,這半日只是說點風涼話寒磣寒磣他們罷了,他們都矇在鼓裡呢。”
藍如璇點點頭,“做得對。叮囑下去,沒老爺和我的吩咐誰都不許亂說話。我們走。”
東府管事連忙在前引路,招呼一眾奴僕跟在後頭,全家人俱都回東院去了。呂管事在一旁聽得幾人言語,只覺東院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然而一時不得要領,只得先帶著外院僕役們回返,私下再找小廝們仔細打聽。
“呂爺爺,這牆怎麼辦?”有個小廝遲疑地指著被推翻的磚牆發問。
呂管事不耐煩地擺手:“都已經推了還能怎樣,將碎石都搬到一邊放好,別亂亂的惹主子心煩。”
碧桃一直在外間門外站著,面上是在當差侍立,其實是注意著老太太房裡的動靜。然而屋中幾人說話聲音都不高,她在廂房這邊也聽不得什麼,只看著藍泯一家子出來了,趕緊回去跟如瑾稟報。
“太太,姑娘,她們走了,看起來臉色都不好,想是沒討得什麼便宜。”
如瑾點點頭,“看來祖母該是徹底想開了,之前吉祥來說分奴僕的事情,我還有些不信。”
碧桃道:“應該是真的,吉祥今日一直帶人在院子裡查問各處人等的關係。奴婢在廚房那邊的時候正好撞見。”
秦氏道:“侯爺也是動了大氣,老太太再狠心,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