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注的是另一件事,儼然和如瑾的心情對不上。如瑾覺得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跟人解釋自己的心緒,畢竟連她自己都說不太清。
悶頭走了幾步,如瑾只得回答了何剛的問題:“是我拿捏著他的把柄。”
何剛驚訝了一下,卻也沒有細問,只管走路。衚衕並不長,片刻走完了,如瑾看見衚衕口有四個披甲的兵丁守著,一邊站了兩個,彷彿幾尊門神似的,連帶著將衚衕裡其他幾戶人家都守住了。
往街上看,遠遠近近的還有一些官差在巡邏,顯然都是為著警戒附近治安,來往的行人倒是不多,認真數一數,還不如官差多。見著何剛和如瑾從衚衕裡出來,兵丁和官差都沒理會,因為認出了他們身上侯府僕役的衣衫。何剛跟如瑾低聲解釋:“外頭這街上平日不是這樣冷清,這幾日警戒得嚴密,攤販們都不敢在附近擺攤了,路人也來得少。”
如瑾點點頭。藍家出了這樣的事,天子腳下鬧血腥,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都不好過,必是要把這邊好好的防護住,否則再鬧上一回,府尹和指揮使的官位全都坐不牢靠。
出了衚衕,這次私下外出的危險事情就算做成了,何剛放慢了腳步,瞅了瞅如瑾的腿,“方才沒空細問,姑娘是怎麼了?”
“沒事的,昨天磕了一下,有些腫,不妨礙走路。”
“凌先生住的客棧離這裡還有三條街,姑娘何時走不動了就說話,咱們歇一會再走。”深閨裡養著的侯府小姐,何剛對如瑾的腳力不抱希望,何況腿上還有傷。若是他自己走,兩盞茶的工夫也就到了。
如瑾沒言聲,只讓他在前帶路,自己忍著腿上的悶疼,加快了腳步跟上。兩人匆匆在街上走著,不一會就走出了池水衚衕外頭的長街,拐到另一條路上。這條路的人稍微多了一些,做買賣的逛街的來回擦肩,何剛往如瑾身邊靠了靠,怕路人碰著她。
如瑾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走在街上,再不是偷偷從車簾的縫隙裡朝外張望,若不是心中有事,她定是要好好看一看那些鋪面和行人的。兩人沉默而快速地朝前走著,何剛正為如瑾的腳力感到驚訝,冷不防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跟前。
“何兄弟是不是?怎麼,出來辦差嗎?”粗重的嗓子。
如瑾愕然抬頭,這聲音她已經很熟悉了,昨日才剛剛聽過的。當她的目光落在來者臉上,果不其然,正是楊三刀。手裡提著個粗布包裹,身後依然跟著那個精瘦的男子,名叫崔吉的。
何剛嚇了一跳,連忙擋住如瑾,怕被楊三刀認出來,勉強笑道:“楊領隊,真巧。”
“是挺巧,我這正要去池水衚衕呢,沒料到正好碰見你,你是剛出來,還是已經辦完差要回去?咱們一起走?”
楊三刀與何剛在來京路上一路同行,攀談過幾次,彼此脾氣還算合得來,見面就是十分熱情。崔吉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目光釘在如瑾臉上。
何剛趕緊跟楊三刀擺手:“不,我差事還沒辦完,你要去池水衚衕麼,那你快去,不用管我。”
楊三刀一把摟住了他肩膀:“總之又不是急事,難得跟你單獨說話,陪你走一路唄,一會一起過去就是。”
何剛待要推辭,楊三刀拍了他一巴掌:“彆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不就是私自帶人出來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哥哥我給你保密就是。”
他嗓門大,何剛驚得不輕,“楊三哥你小聲點!”
“嘿嘿,三小姐嘛,我認識。”楊三刀壓低了嗓子,朝他呲牙笑了笑,隨即又板了臉,“你怎麼還叫我三哥,我名叫三刀卻又不行三,提醒多少次了,叫楊‘大’哥。”
“是是,楊大哥。”何剛轉頭苦著臉看了看如瑾。
如瑾目光在楊三刀和崔吉身上打個轉,笑了笑,示意何剛繼續帶路。何剛見如瑾不在意,只好帶了楊三刀兩人一起走。
“楊領隊,崔恩公,今日真巧,像昨日一樣巧。”如瑾一邊走一邊和兩人交談,“楊領隊要去我家麼,為的什麼事能否告知?”
“當然能,是侯爺感謝我們兄弟救護保全了他,昨日開了口,請我們到府上做個護院頭領,薪俸給的不少,我一算計比干鏢師強,就答應了,今日交卸了鏢局的差事就要過去當值,以後在府上還麻煩您多多關照。”
何剛吃驚,“怎麼,楊大哥和這位兄弟要到我們侯府做護院?護院可沒有鏢師走南闖北來得自在吧?”
楊三刀直搖頭:“什麼自在,都是外行看著熱鬧,整日風餐露宿的一年都沒幾日安穩時候,哪有在貴人家裡當護院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