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癱軟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只驚恐地瞪著吳竹春,喊個不停。
如瑾被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震得耳鼓疼,見她沒事,便讓人送她回自家院子去。兩個粗使婆子應命架起佟秋雁往外走,佟秋雁卻一直叫,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霎時間巡夜的內侍和婆子們全都趕到了辰薇院,在門外觀望。領頭的朝內行禮問安,客氣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如瑾轉身回屋了,留下胡嬤嬤和那些人周旋。
關了屋門沒一會工夫,佟秋雁的叫聲就消失了,然後整個院子也恢復了平靜,荷露進來稟報說:“將佟姑娘堵了嘴送回去了,主子安寢吧。”
“讓醫婆給她看看去,胳膊別落下毛病。”府裡有專門給姬妾丫鬟們看病的婆子,如瑾便吩咐,然後倒在床上閉了眼睛。
吉祥灌了幾個湯婆子往被褥裡塞,又將暖爐重新點了火,往床邊移幾分,將一床細絨毯蓋在被子上給如瑾暖腿:“凍了這麼久可別著涼才是,真真晦氣,好好的平白讓她跑來鬧一場。”冬雪煮了茶奉上,吉祥連忙端給如瑾喝。
如瑾說不要,將丫鬟們都遣出去了,依舊一個人閉目安睡。
卻是怎麼樣睡不著了。
佟家兩姐妹的身影不斷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一會是溫柔沉默的秋雁,一會是剛直烈性的秋水,從小時候開始,漸漸長大,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巧笑,輕顰,落淚,冷眼
許是毯子太熱了,如瑾出了一頭汗,覺得悶得慌。
她一動不動的躺著,懶得動,只在腦海裡反覆琢磨入府以來和佟秋雁的每一次見面。漸漸的,她開始暗歎自己的疏忽。
怎麼就一直沒往這上頭想?
若不是今日佟秋水突然反常,讓她在驟然而至的驚疑中開始動腦子,她還要被佟秋雁矇蔽到什麼時候!
只因憐憫佟秋雁的獻身,並且因為最初的內疚而讓這憐憫更甚,她就將之當成了好人,從來不曾認真思考過,讓感情影響了判斷。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這樣的疏忽真是太不應該了。
佟秋雁,佟秋雁,如瑾的前世今生,一直未曾關注過這沉默守禮的女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窗外又是一陣大風颳過,啪的一聲響,似乎有東西撞到了窗子上,將如瑾從思緒中驚醒過來。外頭有丫鬟輕手輕腳的開門聲,一會又關上了。如瑾就揚聲問:“怎麼了?”
值夜的冬雪答話:“主子還沒睡麼?大風颳段了樹枝,撞到窗欞上了,沒什麼的,您別怕。”
如瑾翻身坐了起來,將蓋了一身汗的絨毯從被子上掀開,叫冬雪進來,說,“把這毯子給關亥,讓他派人去錦繡閣看看,要是佟二小姐還在那裡跪著不肯走,給她披上。”冬雪接了毯子要走,如瑾又叫住她,想了想,道:“還是不用送毯子了,讓關亥帶人去,佟二小姐若還在,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將她帶到我這裡來。”
冬雪向來不多說多問,即便覺得不該憐憫那佟秋水,還是按著吩咐答應了,披衣出去到後頭找內侍。
如瑾就坐在床上等,一面琢磨著一會若是見了佟秋水,該和她說些什麼。
問她為何要來王府,為何要去求見王爺?
問她到底聽了姐姐什麼話?
問她有了麻煩為什麼不來和自己說,還拿不拿自己當朋友?
還是什麼都不問,直接向她說起自己對佟秋雁的推斷?
她會信嗎,還是原本就知道這一切只是瞞著自己?
不,不會的,佟秋水不是那樣的人!
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如瑾心裡頭亂糟糟的。
外間的門有了輕微響動,然後便是冬雪裹一身寒氣挑簾走了進來,因怕冷氣衝了主子,只站在門邊回話。“佟二小姐不在那裡跪著了。”
如瑾鬆了一口氣。天氣驟變,眼看進了冬日,這深夜裡頭跪在冷風裡,是個人都要跪出病來。“她回西芙院了?讓那邊小廚房的人別為難她們,要熱水熱湯的都緊趁著點,另外把我這毯子也送去吧,再去櫃裡找兩床厚被子給”
“主子。”冬雪欲言又止。
如瑾心中一沉,看著冬雪的神色,口中停了囑咐。“怎麼了?”
吉祥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主子,佟二小姐被王爺叫進樓裡去了。”
如瑾瞳孔猛地一縮。
“你說什麼?”
“主子”吉祥輕輕走上來,低聲安慰,“您別傷心,為那樣的人不值得。她們做出這種事,以後咱們也不用再念舊情了,早乾淨了反而是好。”
如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