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都以為此事已結時,訾家家主持劍衝進鳳儀女帝洞房,誓要斬殺獨孤小家主。鳳儀女帝哪容未來的孩兒的父親有半點閃失,於是拔劍與其對決。
不料,訾家家主並無還手之意,原是甘心死在鳳儀女帝劍下。
鳳儀女帝驚嚇之餘,一把將滿身是血的訾家家主摟入懷中,淚如雨下:你為何要如此的傻
訾家家主血流不止,卻笑得異常開懷:我知你心中早已有我,可你卻一直不願承認如今能死在你懷中也算瞑目了你莫以為如此簡單地便擺脫我了我去等著你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要與你糾纏不清
鳳儀女帝抱著訾家家主的屍首一會哭,一會笑:你放心地先走若有來世我定然不會讓你苦苦等待你信我你要信我無論變成什麼模樣只需一眼只需一眼我便可認出你來到時我定然是死,也不會負你半分
孤獨家一十六歲的家主,靜靜地愣站一邊望著望著鳳儀女帝的瘋癲與悲絕,看著滿身鮮血已了無聲息的訾家家主。
訾家家主逝後,鳳儀女帝大病一場,腹中的胎孩差點不保。獨孤帝后差點自刎在鳳儀女帝面前,鳳儀女帝方才為了腹中的孩兒振作,但此時的鳳儀女帝再無半點心思打理朝政。而司寇家家主自女帝大婚之後,便一直臥床不起,一時間朝政大權落入獨孤帝后之手。
獨孤帝后掌權之後,不動聲色地將訾家的權力剝奪一空,很快,失去家主的訾家在變幻莫測的朝野之中沒落了。
次年冬初,鳳儀女帝喜得皇子,身體卻日漸地衰弱,昏睡的時候比醒來的時候還要長。獨孤帝后主日夜陪伴床邊,生怕鳳儀女帝一睡不醒。
皇子百日那天,鳳儀女帝早早地醒來,精神也比平日要好得多。她特地讓人叫來了司寇家主,一同進享皇子“百日宴”。
司寇家主自入冬以來身體越發的虛弱,雖如此,卻怕掃了鳳儀女帝的好興致還是早早地到場。
整日,鳳儀女帝都愉悅異常,手緊緊攥住獨孤帝后的手,低語輕笑、耳鬢廝磨。獨孤帝后連日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便在眾人歡騰之時,司寇家主突然噴出了一口黑血。
鳳儀女帝震驚萬分,親自扶起司寇家主的身子,啟手摁住了他的脈搏,漸漸地鳳儀女帝的紅潤的臉,失了血色。
鳳儀女帝鬆開了手,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良久,她歇斯底里地喝道:你騙我!這毒根本無藥可解!你卻告訴我,你卻告訴我誰讓你如此好心!我生我死是我自己的事!誰用你來救我
司寇家主淺淺一笑,輕輕的拭去嘴角的黑血:無妨。
鳳儀女帝本就鬱結於心,聽到了司寇家主風清雲淡的回答,口中突然溢位鮮血來。獨孤帝后驚慌上前,卻被鳳儀女帝伸手推開。
鳳儀女帝扶著桌子,身形搖搖欲墜,矜貴的鳳眼佈滿了滔天憤怒,她死死瞪著司寇家主:你以為讓我欠了你我便會對你愧疚為你傷心?我告訴你告訴你無論你為我做再多我也不會記得你的好
扶住鳳儀女帝便要倒下身子,司寇家主伸手將鳳儀女帝攬在懷中,微微淺笑:無妨就算以後你不記得我也無妨
鳳儀女帝已是逐漸失了氣息,那雙矜貴的鳳眸卻依然緊緊地盯著司寇家主的笑臉。
獨孤帝后尖叫一聲,怒聲喊著:御醫!御醫!
鳳儀女帝死死地攥住司寇家家主的手,只道了一句:你太痴
話未說完,便永遠地閉上了鳳眸。
司寇家主輕輕地抱著鳳儀女帝,臉上的笑卻一如從前。他俯在鳳儀女帝耳邊,輕聲說道:就算以後你不記得我也無妨我會記得你我會記得你若有來世我也如此為你只是若真有來世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再撇開我!
話畢後,司寇家主輕吻了吻鳳儀女帝的唇,微笑依舊地閉上了眼。
獨孤帝后呆滯地望著至死也未分開的二人,歇斯底里地高聲尖叫,瘋一般地從司寇家主懷中拉出了鳳儀女帝的屍體,拼命地搓著她已冰冷的雙手。
鳳儀女帝卻再未醒不過來
耀辰三年,耀辰儀鳳帝——納藍流霜,崩
鳳儀女帝薨後,那個一直跟隨鳳儀女帝的多年的碧眼黑髮的少年,一夜失去蹤跡。
後來的二十年裡,整個耀辰國的大權被獨孤帝后一人把持,他將納藍南族的江山建得固若金湯,繁極一時。
耀辰二十三年,鳳儀女帝忌日。
獨孤帝后,在鳳儀女帝墓前站了一夜,當夜死於霞央宮。
霞央宮便是他二十一年前與女帝春宵一度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