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董鄂依舊穿了身素淨得跟身喪服似的衣裳來給表哥賀壽,原本一直心神不寧,陰沉著臉不時探頭朝外張望的表哥一瞧見她來了,頓時臉上就雲開霧散,眉開眼笑,歡喜的跟什麼似的。
“啪!”我恨恨的將手中那柄金絲彩絹宮扇猛的折斷,微眯起眼凌厲的瞪著那個該死的賤人。真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吸取絲毫的教訓,居然還變本加厲,大搖大擺的來給表哥賀壽!哼,窮酸就是窮酸,連份拿得出手的體面壽禮都置辦不起,竟然只送給表哥一條她親手打的破絡子,我呸!虧她還好意思送,換做我,真是羞也羞死了!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表哥卻是如獲至寶般的接過絡子,隨手就係上了腰。
待她走後,我瞪著表哥腰間那條刺眼的棗紅絡子,柔聲說:“表哥,您既然喜歡這絡子的式樣,那趕明兒我就讓人照著這個樣式每種顏色都打一條給您,可好?”
多嶙沒待表哥回答,笑著介面道:“呵呵,寶格格,您就甭費這個心了,阿九他呀,只想要那位宛格格親手打的絡子!當然啦,若是您能勞煩那位宛格格再打幾條絡子送給他,他一定會很樂意收下的,是吧,阿九?”說著就用肩膀撞了表哥一下。
表哥笑嗔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我氣得恨不能衝過去將董鄂那個賤人打的絡子從表哥腰間給扯下來,可是我不敢,因為我知道自己若是真的這樣做一定會惹惱表哥,我不想讓他討厭我,只好強自忍耐著回到宮裡,和青玥商議了個計策,預備好好兒的治治那個猖狂囂張的爛貨。
我們倆結伴同去大佛堂找她,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先說些好聽的話語博取她的信賴,隨後我故意跟她東拉西扯的閒磕牙,讓青玥藉機在她那個死鬼額娘留給她的玉笛上悄悄抹上了金蠍粉,那是咱們素日裡頭專用來懲治那些犯了錯兒的奴才們的!當她中計的從青玥手中接過已被動過手腳的笛子時,猛的像被滾水給燙著似的縮了手,“啪!”那管晶瑩的玉笛便從她手中掉落在堅實的青磚地上,頓時就摔裂了,哎呀,我可是從來都沒聽見過這麼美妙動聽的聲響呢!真是美如天籟啊!
我見她忍痛拿起那管已被摔壞的破笛子,傷心的直掉眼淚,心裡頭別提有多樂了,和青玥再次疾言厲色的警告她一番,得意的走了。
想起自己這回總算是好好的懲治了那個賤人,我不由得越想越開心,正在屋子裡獨自偷樂,忽然表哥臉色鐵青的來找我,質問我為什麼要故意摔壞那個賤人的笛子,我滿腹歡悅的心情頓時消逝得無影無蹤,自是不可能會老實的向他承認,便辯解說這明明是她自個兒不小心弄壞的,他見我死不認帳,便氣惱的拂袖離去。
我見他對那個賤貨的事情如此上心,心中不由得燃燒起熊熊的怒火,正暗自生著悶氣,忽然姨媽派人把我叫去,只見表哥陰沉著臉對我說,八公主為了那個賤貨的笛子被弄壞的事兒,特意拉著她去找了皇上,現在這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竟是已驚動了皇上。
姨媽神色嚴肅,沉聲問我:“珏兒,姨媽問你,宛如的笛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姨媽,那管笛子真的是得怪她自個兒不好,誰讓她接笛子的時候一時失了手,那笛子就掉在地上摔壞了!”事到如今我是更不能也不敢對姨媽說實話了,我低垂下眼簾,不敢看她那雙精明的丹鳳眼,囁嚅著輕聲說。
“哼,你當爺是傻子麼,她自個兒不小心?宛如做事兒向來最是小心謹慎,且這管笛子又是她額娘留給她的,怎麼可能會一時不小心失了手,嗯?”表哥冷哼一聲,擺明了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話,眼珠子猛的朝我一瞪,厲聲喝道,“還不趕緊給爺說實話!”
“我我說的就是實話嘛!”我心虛的低下頭,猶自嘴硬的說,“您不肯相信,那我也沒辦法!反正這事兒就是這麼回事兒!”
“你這死丫頭到現在還跟我嘴硬!”表哥見我仍然不肯說出實情,氣得猛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打我。
“哎,阿九,有話兒好好兒說麼,做什麼打寶丫頭啊!”姨媽忙將我護在懷中,對錶哥道,“既然她才剛已說了是宛如自個兒不小心,沒準兒這事兒真的是她自個兒”
表哥氣得臉色發青,太陽穴兩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指著我怒容滿面的對姨媽道:“哼,她這死丫頭跟爺耍刁,您也跟著一道犯糊塗不成?您還真就相信她滿口胡唚的鬼話兒哪?”
“阿九,珏兒她畢竟是你嫡親的表妹,你這樣會唬著她的!”姨媽剛想說什麼,忽然皇上派人傳話,說是請姨媽帶我一道速去乾清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