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嘴,我當天晚上就覺得有些鼻塞頭疼,結果半夜裡就發起高燒了,真的如他所說,我得了風寒!好在只是小風寒,並無大礙,次日就已退了燒,只需再臥床靜養兩三日就可痊癒。
瑞英服侍我喝了藥,讓我躺在床上休息,就悄悄出去了,我一眼望見窗臺上那株水仙,忽然想起該給它換水了,我不願意讓別人去碰胤祥送我的東西,就掙扎著從床上撐起虛軟的身子,頓時就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步履虛浮的勉強走到窗前,小心的捧著那隻筆洗,冷不丁手一滑,“哐啷!”一聲,那隻光滑細潔的筆洗連帶著水仙花一同摔在了青磚地上,霎時就跌得粉碎。
第十章
我怔怔的望著滿地的水漬、白瓷碎片和破敗不堪的水仙花,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一陣陣的暈眩,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將胤祥送給我的筆洗和水仙花都摔壞了?真是一隻毛裡毛躁的螃蟹!
瑞英在外間聽見屋內的聲響,急忙走了進來,一看見我站在窗前,便驚訝的說,“格格,您才剛不是已經睡下了麼,怎麼又起身了呀?”又瞧見滿地的狼籍,驚叫道,“哎呀,這是怎麼了?”
我已是急得眼中浮起一層淚花,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蹲下身,想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看看是否還能修補好,瑞英慌忙制止我道:“哎,格格,這碎瓷片兒可利著呢,您怎麼竟能用手去撿呢?若是一不小心被割傷了手”
她正說著的時候,我的手指一痛,已被一片碎瓷給劃破了手指,鮮血一滴一滴的掉在那潔白的碎瓷片和素潔的水仙花瓣上,看上去竟有些觸目驚心,彷彿是在雪地上綻開了一朵朵悽豔絕倫的紅梅,我呆呆的看著,心頭隱隱升起一個不祥的預感,眼前逐漸被一片濃密的黑霧籠罩,軟軟的倒了下去
我的病莫名的又加重了,原本已退了燒,卻又重新燒了上來,一會兒退燒,一會兒又發起高燒,總是反反覆覆的不見好,這日,我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隱約聽見屋內有人在輕聲交談,感覺有一隻溫暖修長的手輕柔的覆在我仍然滾燙的額頭上,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滿是焦慮的低聲說,“怎麼這麼燙?不是說只是得了小風寒麼?怎麼這幾日非但不見好,竟是又加重了?”然後又小心的撫摩著我受傷的手指,“這手怎麼又會弄傷了”
“爺,那日格格把摔壞了!奴婢瞧著格格這病多半怕是和筆洗和水仙”說話的好象是瑞英。
“唉”那人幽幽的低嘆著,說,“那那隻筆洗呢?”
“奴婢不敢扔,就用紙包著收妥了,就連花兒也收著”
“給我罷你做的很好,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兒一定要趕緊跟我說”
後面的話我就沒聽清,迷迷糊糊的再次睡著了,等我睜開眼,隱約聞見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是水仙花的香味!我在屋內搜尋了一圈,驚訝的發現窗臺上有一株嫋娜可愛的水仙,正亭亭玉立的站在一隻精巧的白瓷筆洗中,耶,那不是胤祥送我的筆洗和水仙嗎?我心中頓時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真的是他送我的筆洗和水仙呢!
可是我狐疑的望著窗臺上的筆洗和水仙,這不是早已經被我給摔壞了嗎,怎麼還會好端端的擺在這兒呢?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啊?我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嗚——好痛哦!慌忙揉著手臂,定睛細細的瞧著那株水仙和筆洗,瑞英正端了碗藥進來,看見我醒了,就笑著說:“格格,您醒了?該喝藥了!”
“瑞英,這是怎麼回事?”我嘴角含著抹淡淡的微笑,驚喜的問她,“這筆洗是不是被修補好了?”
“哦,不是!昨兒九爺聽說您病了,就特來探望您,知道您為了筆洗和水仙被摔壞的事兒耿耿於懷,就去尋了只一模一樣的筆洗來,就連這裡頭裝的水仙都是和原先的那株一般模樣兒的呢!”
原來是這樣,哼,他送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和胤祥的一模一樣,完全是兩碼事!我心中不由的閃過一陣失望,唉,自己真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筆洗明明已被自己給摔成碎片了,怎麼可能還會修復得完好如初呢?一聽說這是那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送的,頓時心口又燃起一把無明的怒火來,哼,就會當面裝好人,背後卻狠狠的捅你一刀,真是禽獸不如的畜生!
我立即憎惡的緊皺起秀眉,冷冷的說:“拿走!”本想讓她給扔了,免得這個浪蕩子的齷齪東西髒汙了本姑娘這間乾淨的屋子,想想還是忍下這口氣,等自己康復了親自還給他,哼,本姑娘才不稀罕你送的任何東西呢!
“可是這筆洗和水仙是九爺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