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從北園西門進入之後,走了沒多一會兒,便被叫停了。有個穿著不俗的老嬤嬤領她入了偏殿等候,不多時;便有丫鬟奉上茶點等物。
清玉悠閒地用茶蓋撩撥兩下碗內水面上漂浮的茶葉,慢慢地品起茶來,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明珠公主那邊還沒有什麼訊息傳來。
繆嬤嬤立在一邊陪著,有些擔心焦急,關切的望向自家王妃。先前的傳聞,加之明珠公主如今故意怠慢王妃,傻子都能瞧出來明珠公主倒底是何用意了。
清玉看見果盤中央放著一盤子的瓜子,伸手將盤子抓起一把放在桌上,一顆一顆剝起來。繆嬤嬤和丫鬟們欲上前幫忙,被清玉給拒絕了。當清玉跟前的瓜子皮堆成一座小山來的時候,那個老嬤嬤才笑眯眯的蹣跚進門。她一進屋,看見剝瓜子的永安王妃,愣了下,隨即繼續扯動臉上僵住的笑容,出言請永安王妃隨自己一塊去見公主。
清玉笑著點頭,用帕子擦擦手,看眼桌上的瓜子仁,便隨著那老嬤嬤一起走,暮雪等丫鬟緊隨其後。繆嬤嬤沒有挪步子,留在最後,她從懷裡掏出一隻乾淨的白錦帕,鋪在桌上,將桌上的瓜子仁悉數轉移到帕子上。繆嬤嬤仔細包好,揣進懷裡,方快步往前追。
清玉隨著那老嬤嬤走進一干淨小巧的院子裡,乍看之下,竟有些眼熟。小院的四周翠竹林立,鬱鬱蔥蔥,令她不得不想起永安王府那間禾晏曾鍾愛的竹舍。
老嬤嬤一邊邀請清玉走向正房,一邊和清玉笑著解釋道:“公主性情清幽,最喜竹,北園裡有多少氣派大房的院子,可公主卻偏愛這間四周長滿翠竹的竹舍。”
“竹舍?”清玉順嘴問了一句。
老嬤嬤已走到正方前,房門口正有四個身穿深色翠衣的丫鬟立著。老嬤嬤笑著回身,恭敬地衝清玉行禮。
“確實叫竹舍,公主剛賜的名字,老奴昨兒個已經派人去打牌匾了,今兒個就能送來。”
“那可是喜事兒。”清玉笑道,抬頭往前看。老嬤嬤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的笑了笑,衝門裡喊了一聲“永安王妃來了”,老嬤嬤隨即弓腰請永安王妃進屋。門口的丫鬟應勢推開門,進屋開路。裡頭迎面走過來一個端著藥碗的丫鬟,見狀趕忙側到一邊讓路。
老嬤嬤笑眯眯的引領清玉進屋,而後直奔裡屋的寢房。清玉進門,聞到了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藥味兒,依稀可辨藥材的種類:銀花、連翹、荊芥公主所臥的床前,立著一張圓形的玉石屏風。老嬤嬤笑著抬頭望往裡示意清玉。清玉微微笑了笑,點頭。
老嬤嬤衝裡頭床榻的方向小聲知會:“公主,永安王妃來瞧您了。”
“讓她進來吧。”一聲輕柔的女聲傳來。
屋內的丫鬟們當即把屏風移走。只見紫檀雕花的床榻上,半臥著一位纖瘦的女子,鳳目飛揚,面容清麗,微有些病態,她嬌柔的靠在引枕上,笑意盈盈的看著清玉。
清玉淺笑著走到明珠公主的身邊。這時已有老嬤嬤奉上凳子,請永安王妃坐下。明珠公主的笑容微微收了收,伸手握住清玉的手。
“細論起來,我這個懿正一品聖尊公主比你的御尊正一品郡王妃還差一級,理該我給你請禮呢。”明珠公主笑道。
“何須客氣,再說公主您還病著呢。”清玉客氣道,她何必跟一個病人較真。
“我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老毛病了。”明珠公主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垂下眸子,看起來十分抑鬱。
清玉從明珠公主的手下抽走了自己的手,反拍了拍她的手背,問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而後清玉便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
“還不是這頭疼的病,折磨我許久,找了多少大夫都不得好法。”明珠公主邊說邊揉了揉腦袋,口氣有幾分懊惱。“加之我最近心情差,頭疼的毛病越來越不好。”
“這種病得慢慢調理才好,急不得。”清玉笑著勸道,隨後叫人奉上她昨日備好的名貴禮品。
明珠公主道了聲謝,命人收下。
清玉默默地看著她安排一切,笑著不語。
明珠公主看眼清玉,低頭,默了會兒,突然道:“不知道永安王有沒有和你說過,我跟他從小一塊在皇宮裡長大的,那時候我們倆小無猜,感情要好得很,有個芝麻也要分著吃的。後來大家年紀大了,倒不常在一起了,見你了面還是那般熟稔的。太子哥哥替了我的位置,整日跟他黏糊在一起,卻惹他煩呢。”明珠公主回憶清醒的時候,神采飛揚,歡喜的笑意一直停留在嘴角。
這不知道明珠公主說這話什麼意思?黏糊在一起?分芝麻吃?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