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幕,卻讓凌駕頓時感覺有些發冷。
胃裡頭,微微地刺痛著。
這種感覺,最近好像,也在哪裡遇過
「賣屁偎啊緊來啦!(別囉唆了快點過來!)」男人一把拽過小麗的手臂,將她拉往廳中央,這時其他信眾一一退開,凌駕在被飛鳥用力扯著袖口下,也退到旁邊的角落。
奇裝異服的男人點起一束香,朝金色神像拜了拜,插進桌上的小香爐中。抖開大袍袖口,手拿木尺在空中揮舞幾下,口中開始迅速念唱起接連不斷的咒文:
「我身靈氣通雲霄碧海五嶽山逍遙日月星神合來照靈寶天尊授予我騰騰靈氣通千朝無極三界眾聖靈授我教我說分明我來濟世益良民助我神通來說清助我神通來說清」
堂後又來了一個同樣身穿寬袍,但顏色是灰黑的女性,手持木魚,咚咚咚咚地敲得震天價響。
不知道是咒文的效力,還是香本身的問題,隨著唱誦與木魚聲,爐中束香的嫋嫋煙霧越來越濃,蔓延整個大廳,燻得人眼疼痛。
突然,凌駕注意到場中的小麗臉色發白,嘴唇跟手掌卻紅得幾乎要出血,小女孩渾身抖著,楚楚可憐的模樣竟沒有任何人關心。男人看見這樣,口中的咒文更快,後頭的木魚聲越急。小麗開始手舞足蹈起來,牙關緊咬,嘴卻撐大,露出血紅牙齦,模樣竟十分駭人,又像是女孩身上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只能這麼做才能忍耐。
這是表面上的眾人所見。
實際上,在凌駕、飛鳥跟雨宮等「看得見」的人眼中,有些微的不同。
他們看到的是一顆幽幽的青綠色光球從天而降,卻從女孩的腳底鑽入,之後,小麗的身後出現了模糊扭動的人影,雖然臉孔跟身材並不明顯,也不知是男是女,卻穿著感覺有點古裝風味的衣裳。
人影開口,小麗開口。
「吾乃心福聖使」詭異的聲音,非男非女,只是像純粹的雜音那樣,惹人反感。
(不要、不要,我好害怕)
細細的,童女哭聲。
凌駕終於回想起來了,那種從胃部開始延燒到喉管的,疼痛感。那是之前他聽見雨宮說,把晃茂殺死時,同樣的感覺——
對了,他在生氣著呢。
然後,凌駕往前踏步,無視於周遭的詫異目光,以及男人的斥責,他,堂堂地站到小麗不,那個模糊人影的面前說了:「你是誰?」
「你看得見吾?」模糊人影發出低沉笑聲,當然藉由小麗的口中說出,這會兒全場的人(不包括飛鳥跟雨宮)都傻住了。
以往從來沒有這種狀況發生過,居然有個外國人能跟「神」這樣不客氣地問話(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麼),而且「神」居然還回應了!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請回答問題。」凌駕冷淡地注視著人影。
「吾乃心福聖使閻王老爺座前第一遣使」
「我們單位裡沒有這個人!」凌駕清楚地否定了對方的身分。雖然不敢說認識十王廳的所有人,但如果單隻有閻魔廳的話,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啊?」
「神」似乎錯愕了。
「我們單位裡,沒有任何一位像你這樣,明知小孩子很痛苦,卻還要硬入侵他人身體的混帳在,聽懂了嗎?」
「神」的身影猛烈地震了下。「你是誰」
「寶生凌駕。閻魔辦公室『唯一』的特別助理。那傢伙現在連文武判官都沒有,更何況其他的職位。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但是我知道你該往何方去。」
他說著,伸出手,只輕輕推了下小麗的肩膀,妖異綠光像突然受到極大打擊似地,連忙從女孩腳底竄出。小麗這時身體軟倒,放聲大哭。
「去冥道吧,會有人給你指引道路的。凌駕話語一落,綠光逐漸融解,化為霧狀後消失無蹤。
凌駕蹲下身輕輕擁抱著小麗,先是摸頭,再來拍背,逐漸地,哭聲變得低微,最後只剩下不斷吸鼻子的聲音。
這下子終於連穿著黃袍的男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這個日本青年,居、居然將「神」給趕走了!
「你你——」男人高舉著木尺衝了過來,身後卻突然被雨宮用力架住。
「この子の父上じゃありませんか?」凌駕回頭,望著男人。
「翻譯給你聽,『你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嗎?』」飛鳥走上前,臉上的神情介於有趣與嘲諷之間。
「なぜこの子の苦しみを解りません?」
「『那麼為何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