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喜地搖搖頭,不贊同他的話語,說道:“在商言商,這一年裡如果不是有萬匯錢莊的支援,咱們家的日子還要慘些,四百萬兩銀子的借據,加上後續地流水支援,換取三成股子,確實如他們所言,是很公允的價格。”
“可是”
孫銘言有些疲憊地揮揮手,在今天與萬匯錢莊的談判中,他看似自信,卻在步步後退,以至於內心深處對自己都產生了某種懷疑 ̄ ̄是不是這一年裡,被監察院連番打擊後,自己的信心已經不足了,是不是在李瑾瑜面前跪了一次,做了無數次的隱忍退讓後,自己已經缺乏了某種魄力,習慣了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是自己是孫家當代主人!
孫銘言緩緩說道:“在商言商,但萬匯錢莊既然用陰的我們又何必還裝成自己一直雙手乾淨?”
孫蘭樹感覺後背一陣冷汗湧出,吃吃說道:“父親,一旦事敗,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孫銘言冷笑道:“有長公主護著,便是李瑾瑜也不敢亂來區區一個萬匯錢莊,算得了什麼?”
“可萬匯錢莊在楚國的總行肯定有帳目。”孫蘭樹看著父親,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覺得往常顯得睿智無比的父親大人,現如今卻漸漸變得愚蠢憤怒了起來。
“不管了!”孫銘言平靜睿智地眼眸裡閃過一絲猙獰,冷冷說道:“楚國城的人找咱大慶要錢誰耐煩理會?”
“要不然要不然”孫蘭樹喃喃說道:“咱們賣地賣宅子吧?這筆銀子雖然多,但不是還不起。”
孫銘言陰沉說道:“你能想到的,他們能想不到?朝廷嚴禁田地私下買賣,如果是小宗的還好話,可是這麼多田要賣出去,怎麼能不驚動官府?一應手續辦下來,至少要一年以後萬匯錢莊寧肯損失三成,也要提前還債,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逼咱們分股?”
孫蘭樹面如土色地離開,他猜到父親會做什麼,但不知道父親會怎樣做,只知道父親在孫家面臨暴風雨的情況下,在這一年的壓力下,終於失去了理智而他雖然依然極其艱難地保持著一絲清明,認為與萬匯錢莊合作更好,但是基於自己那件一直隱而未報的事情,他也不敢開口勸說什麼。
當天夜裡,郴州城那條青石砌成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被冬天困在洞裡許久的老鼠,忽然間嗅到了香美糕點的味道,藉著夜色的掩護傾巢而出。
然而老鼠只有三隻,三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高手,輕而易舉地突破了萬匯錢莊的防衛,直接殺進了後堂。
錢莊的保衛力量一向森嚴,加上萬匯錢莊的幕後身份,暗底裡請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然而就是這樣的防衛力量,卻阻不住那三名夜行人的雷霆一擊,由此可見,這三名夜行人的超強實力。
最可怕的是來襲者手中的長劍,劍上彷彿烙印著某種魔力,破空無聲,劍出不回,直刺有如九天降怒,氣勢一往無前從不回顧。片刻間在錢莊的裡鋪裡留下了十幾具屍首與滿地的鮮血。
而沒有人來得及發出慘呼與呼救之聲。
然而這樣三位極高明的劍客,卻在錢莊的後園裡,遇到了極大地阻礙。他們明明看見了萬匯錢莊大掌櫃死死抱在懷裡的那一盒借據契書,卻無法把劍尖刺入對方地咽喉。
甚至是三人中領頭的那位絕頂高手也做不到。
因為他手中那柄開山破河的無上青劍,此時正被一張看似柔弱,卻實則內蘊無窮綿力的青色幡布圍繞著。
嘶啦啦三聲響,劍客收劍而回,雙手一握,對著手持青幡的年輕人行了一禮。
武道之中自有尊嚴,暗殺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便成為了武道上的較量。
此時青幡已經被那道極高明沉穩的劍意絞成了無數碎片,顧決手裡拿著那根光禿禿的幡棍。看著對著手持青劍,一副大師風範的黑衣人,緩緩低頭回了一禮。
“請。”
黑衣人取下蒙面的布巾。一臉肅容,三絡輕須微微飄蕩,謹誠持劍,將全身地精氣神盡數貫入這柄劍中,輕啟雙唇說道。
暗殺進行到這裡,算是結束了,孫銘言不會想到,這個萬匯錢莊暗中竟然會有大量監察院的人馬在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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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銘言又一次習慣性地把目光投往孫園高牆外的樹上,心裡有些淒涼,想著明明冬天已經結束,春風已然拂面,前些日子生出的青嫩枝丫,怎麼偏偏又被凍死了呢?
他知道現在擺在自己面前,擺在家族面前的局面,也有如嚴酷的冬天。孫家百年之基,本來哪裡這麼容易被人玩死,然而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