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關於禁術的傳說在楚國皇室已經流傳了近百年,怎麼可能是錯的?
大司命讓公子廉扶著他坐在地上,喘了口氣道:“孩子,你還太小,有很多事情也許這輩子你都無從知曉了,我我是你外公家的幕僚,當初你的母親嫁給先帝的時候,我即奉命秘密入京,隱姓埋名地生活了幾年,當然,之後我就自然而然地是從當時的大司命學習天文觀測、術數咳咳,前任大司命去世之後,我也就繼承了他的衣缽。”
“母親”公子廉輕聲念出這兩個對於他來說太過陌生的字眼,“是母親大人吩咐你這樣做的麼?”
“正是啊,孩子,你和小姐當年可是非常地像哪,咳咳”大司命的聲音越來越低,有時候說一句話需要休息三倍的時間,公子廉知道迴天無力,只能讓大司命儘量躺地舒服一點,他耐心地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即使半邊腿已經全部麻了,母親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性名詞,如今這個年輕的帝王更是貪婪無比地凝神細聽每一個和母親有關的字眼,她年輕的時候喜歡做的事情,她喜歡的花草和食物,每一個字對於他來說都寶貴無比,經由了一個老人之口,一一道出,他的眼中漸漸瀰漫出一層大霧,眼前的青銅儀、觀星臺、漫天的星辰陡然模糊成了一片光。
Chapter42
是夜,不知在觀星臺上做了多久,公子廉緩緩起身,來到臺子的邊緣,他的力量如今已經足以睥睨天下,如果不出什麼差錯的話,在兩年內滅掉強齊,劍吞併周圍的蠻荒諸國綽綽有餘了。
那是從楚國這片中原大地上建立之初就開始流傳的力量,真正能夠開啟力量封印的大祭司只是少數,而能夠完全承受這股力量又不遭其反噬之力的帝王更是少之又少,公子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兩位哥哥,同一片茫茫星空下,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們在做什麼,是不是還記得他們有過半個弟弟。
在皇后的影響之下,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非常厭惡自己的哥哥們,兩個懦夫,兩個叛國賊而已,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情緒才開始轉變呢。
他真正的母親死前給他留下了文武兩位得力干將,股肱之臣,計謀可問秦風,戰事可問姜奇,雖然姜奇那個愣頭青也給自己惹過不少麻煩,但是這二人確實在他邁向帝王寶座的路上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臣子,更是亦師亦友的刎頸之交,很多時候,他們二人完全可以棄他而去,去追求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祿,何必輔佐一個怎麼看怎麼會過氣的傀儡皇太子呢。
然而,即使是他們,在很多時候也無法幫助到他。楚國太子,公子廉,當他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面來來回回地走,舉目四顧,除了跪著的宮女太監,再沒有任何一個同齡人,整座大殿裡只有他自己一人的腳步聲。
大殿外面的夕陽透過窗戶灑下一片昏黃的光線,照在石柱上,拉開一道道長長的影子,有時候他被那些影子一嚇,以為是幢幢鬼影找了來。他會突然看到很多年以後自己的樣子,也許已經白髮蒼蒼,苟延殘喘地在那些人的面前低眉順目,他還是會在這裡,會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美麗皇宮裡。
他要打破這個牢籠!
許多年前,這個孩子的內心裡終於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當然,沒有外人聽到,卻足以打破孩子心裡的最後防線,命運的軌跡終於開始出現了一點偏差。
他有時候會想到一個似乎熟悉但又陌生的影子,很多年前,在齊楚交界處的三萬大山之中,有一個人對他說了秦風姜奇永遠不會說的話:“雖然生活本身毫無意義,但也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段才會覺得痛苦沉淪,過了那個時間段,自然優勢另一番風景。”
是啊,他終於熬過來了,生命果然煥然一新。
“我很快就會攻到你的家鄉去,我們,龍首原上見。”公子廉對著空氣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他的眸子裡映出齊國的萬里風光,熠熠生輝,彷彿活的一樣,這個少年的嘴角忽然彎起一個溫柔無比的弧度。
*
李瑾瑜終於醒了,當看到房間裡面熟悉的陳設,以及丫鬟們驚慌恐懼的臉,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之後,她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同陡然從天上跌倒了地上,心理落差之大令人難以忍受。
李瑾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碧綠的質地之中一道透明的圓環,原先的紅色物事早已經不見,提醒她這一切並不是她的夢境,更不是幻象。
“嗚嗚嗚”如同小豬在拱食的聲音,側頭,一條小小紅色燭龍噴吐著火焰在一角起起落落,燭龍黑色的小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