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按照他的吩咐前往當地的知府衙門邀請一眾官老爺,去眠月樓對面的茶館一敘。
“什麼聲音?”從五樓的窗戶向外望去,眠月樓緊挨著的天心湖一派忙碌的景象,“圍湖造田?”田思博他們缺錢已經缺到這種地步了麼?
“不是,四公子誤會了,田公子只是覺著來我們眠月樓的客人都是大客戶,田公子嫌那個天心湖太小,一眼看過去憋悶,便乾脆讓小的們沿著湖面一直挖,挖到歸江,那般大場面才配得上咱們這幢樓哪。”
李瑾瑜點點頭,在心底默默嘆息,這些事情田思博只需要交代下來即可,真正做的卻是底下這班人,什麼時候他要旁敲側擊那個少年,平常要多到基層走動走動才行。
“田少爺好謀劃。”李瑾瑜讚道,一面坐下來,等待那些客人們的來訪。
Chapter46
孫家,在郴州這個富得流油的美地赫赫有名內庫皇商,突然發覺近幾天來的日子很不好過。
首先是郴州當地的官員們似乎一起串通好了似的,一改往日對孫家畢恭畢敬多般照顧的情形,忽然對他們不聞不問起來,比如說像“攜帶私貨”這樣的小罪居然也興師動眾起來,孫家當家的是如今的長子孫銘言,幾位兄弟們一合計,均認為這不過是那幫官吏們變著法兒的要求更多的賄賂罷了,對於財大氣粗的孫家來說,還有什麼是不能用錢解決的呢。
是以孫家幾位比較重要的權柄人物都沒有把最近的異常太當回事兒。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李瑾瑜抵達郴州的當天,郴州當地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驚愕地發現,監察院居然將他們的巨大黑手伸向了郴州這塊寶地。
一時間,郴州有許多官員被接連不斷禮貌無比地請到監察院四處駐郴州特別辦事處喝茶。
人人都知道,監察院是當今獨立於六部之外,和樞密院共同由皇帝陛下直接管轄的部門,年年都有大量的賞賜,其中就有上好的地道龍井,茶香四溢,但沒有那位官員願意去飲茶。
雖然看在帝都總兵參贊,如今小皇帝跟前的紅人,李瑾瑜大人的面子上,監察院四處的人表現地相當禮貌、溫和、熱心、殷勤,但是在喝茶聊天的過程中,監察院方面偶爾會不經意地提到一些陳年舊事,偶爾非常關心地問候一下他們的家人,加上一句諸如“呵呵,聽說尊夫人昨天還去廟裡上香了,恩,多做點善事好啊”這樣的話,那些官員們不由膽戰心驚,回府之後便開始頭痛無比地考慮自己的前途以及家人的人身安全問題,與此相應地,受到提醒的官員們也注意到,對於孫家的保護不可能再太多走在明面上了。
另一方面,監察院也開始對孫家的生意進行騷擾,雖然不可能直接拿人扣貨,但是以偵查郴州城內奸細為由,一日之內,孫家商鋪開始被官府檢查,而孫家車隊船隊在運貨的過程中,也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煩。
雖然除了一些挾帶私貨的小罪之外,監察院並沒有抓到孫傢什麼大的把柄,但是連番騷擾之下,成功地迫使孫家寵大的產業系統運轉速度減慢了下來。
商行,講究的便是貨物運送,折成現銀的來回速度,就像是一條生生不息的大江一樣,如今監察院就像是無數的砂石緩慢地沉入江中,江水的流速一緩,泥沙也沉積下來,本是一潭活水,如今卻漸成泥濘,行動不便。
監察院此舉,用的人力最少,引起的議論最小,達成的效果卻是相當不錯,孫家在付出了內庫鉅額標銀之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到流水有些捉襟見肘之感,如今又被監察院騷擾著,流水越發有些不夠使用,開始被迫向各大錢莊調銀,同一時間,長房孫銘也開始在暗中向萬匯錢莊籤來匯票。
許多年來,孫家一直在郴州一帶繁衍生息,經由前後數十年幾代主人的小心經營,大膽開拓,終於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族之一。而在後來攀上了長公主的關係,搖身一變成為內庫皇商之後,藉助內庫貨物所帶來源源不斷的銀兩灌注,孫家的手足伸的更遠更深,不僅僅在郴州益州兩州擁有無數產業,直接控制著大量的船舶、車行和商鋪,而且家族成員間接也控制著許多雖不起眼,卻深深與郴州百姓息息相關的生意。
比如糧油,膳食,青樓,甚至有人說過一句話,郴州人只要一開門,就必定會和孫家的產業打交道。
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族內的派系本身就異常複雜,但最高的掌權部分,依然是孫氏本家的兩房六子,其餘的偏遠一些的房,只是負責打理中下層的生意而已。
由於深深明白家族內部分裂的危害性,所以孫老太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