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連哭都來不及了。”
像李瑾瑜這樣從來不遵守“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定理的人,所信奉的是另外一條真理,“有錢必收,有禍必躲”。這一點也讓無數郴州的富商們恨得咬牙切齒。
三年前,無論是當初存心搗亂的李瑾瑜,還是那個只是賞奇獵豔的那位國公,都不會想到,那個站在臺上面若秋水體態輕盈的崔靜卿大美人居然會是風雨會的密探,只是當時因為會中出了一些事情,導致了當天局面的發生,如果沒有李瑾瑜突然出現攪局的話,最後的結局應該是崔靜卿同學仗劍殺出一條血路來,從此浪跡天涯,蹤跡難覓才對。
但問題在於,天公總喜歡跟世人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那日跟隨李四公子進京之後,崔靜也一直偽裝成一個行動處如弱柳扶風的女子,直到那一天,李四公子原來是李四小姐的真相被她知曉的那一天,兩人便不如先前那般拘謹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崔靜卿命人拿來的三壇清酒不一會就見底了,說是酒,其實和現代的飲料差不多,兩人嘰裡呱啦地聊了半天,這才想起要談正事。
“說罷,我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居然連令牌都拿出來了,肯定是要緊事。”自從和李瑾瑜熟悉了之後,她也學會了不少奇怪的新鮮詞彙。崔靜卿瞥了一眼被李瑾瑜放在桌子上獨屬於風雨會的令牌:見此牌,如見會主親臨。
按照常理來說,此牌只能使用一次,用過之後即被幫會收回,但是崔靜卿顯然沒有這個打算。
“呵呵,你是知道我的”,李瑾瑜打了個哈哈,有些不懷好意地看向崔靜卿。
“什麼事情快說。”崔靜卿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繼而爆出一句李瑾瑜當初經常用的切口來,“有屁快放!我還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李瑾瑜鄭重其事道,“只是想請你和我一起演一場戲,這場戲的戲臺就是內務府招標的那個房子,觀眾嘛,則是所有郴州的商人,或者說,天下人。”
崔靜卿撫了撫額頭,有些微的疑惑,演戲?開什麼玩笑?如果李瑾瑜今天來是想讓自己幫忙殺幾個人還比較正常,這姑娘今天抽什麼風?讓她陪著“李四公子”以前演一場戲?
“哎,你不用這麼看著我,聽我說。”
距離這間屋子以外十五米的地方已經清空了,凡有客人到訪,周圍立刻便會戒嚴,以防有什麼重要的內容洩露了出去,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崔靜卿才重新坐回了木凳上,長久沉默,不發一詞。
李瑾瑜忽然覺得今天怎麼總是要自己說話,來之前為了應付趙良已經費了不少口舌,到最後她已經張嘴都懶得張了,這個趙良還不是一般的囉嗦,居然比她二哥還能嘮。
解釋完自己的初衷,李瑾瑜又抱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
“你這麼做,無疑是想拉孫家下水,好真正地從根上讓孫家垮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為了錢?”崔靜卿坦誠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疑惑,這也是讓李瑾瑜倍覺親切的一點,這一點,她們二人很像。
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所有的貪官汙吏大奸大惡之徒在他們成為這樣的人以前,不都是有所夢想的年輕人,誰會願意成為自己曾經討厭的那一類人,然而進了這個圈子,又往往身不由己。
李瑾瑜只回答了二字,“不是。”
“好”,崔靜卿乾脆道,“我信你,汝必不欺我。不過,我還有一問。”
“但說無妨。”
“你要這麼多錢不是為了一己貪慾,那又是為了什麼?”
李瑾瑜微笑,“只二字,河工。”
Chapter 50
崔靜卿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河工的問題自由齊國天子去管,你去摻和,豈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咳咳”
“呵,我沒那麼自戀,河工的問題我也不指望能在我手上解決,沒有三代人的努力,根本不用談什麼治理水患,不過除此之外,我亦有私心。”
崔靜卿靜等下文。
“我這麼做,實在是繞了很大一個彎子,我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想要有一大筆錢,有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給我提供資金來源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目前看來只有郴州。我必須找到神殿,找到神殿我才能回去。”
這對摯友曾今也就這個問題深度討論過,然而憑藉著凡人之力,實在難以窺見虛無縹緲的神殿半點蹤影,加上先前和先生二人一起離奇地進入到那個地方之後,李瑾瑜對於“自己成了某位無聊神袛的玩具”這一點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