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可是殺人不眨眼啊,那西疆幾十萬人的城池他一夜就可以屠得乾乾淨淨,而且他從來我行我素,絲毫不按規矩辦事,全憑心情,就連那南朝的皇上都拿他沒有辦法。聽那些南朝當兵的人說若是誰得罪了瑞王那必定上天下地都得揪出來挫骨揚灰,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居然敢和他如此親近,可惜,可惜!”
眾人還在討論之餘卻不知那兩個引起這般話題的始作俑者早以進了桃林深出,正在漫步其中欣賞那漫天香雪,渾然不知自己的出現不經意之間觸動了多少人的心。
不同於宓可的心有旁焉,衛羽坤到是很認真的在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還一個不漏的給女子講著關於叵羅山的典故和傳說,看來還真是下了一番工夫去刻意瞭解。兩人下了馬一前一後的走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竟然多了那麼一份尷尬與疏離。
站在山顛的巨石往下望,綿延數百里的山林一片粉紅。春風拂額,一片輕枝亂顛,到處都是漫天花雨。
女子從地面拾起一朵桃花,粉色的花瓣一如多年前的模樣,相同的事物竟然讓她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恍惚間彷彿回到讀書的時候,大學的花園裡總有那麼幾株開得還算茂盛的桃花,她和宇翔、宇霏就那麼坐在樹下。曾幾何時她都忘記自己是穿越而來的現代女性,心頭早就是把眼前這片土地當成了自己的家,她曾經無比認真的計劃過要一心一意經營北朝的事業,計劃過和龍嘯桀共築未來,但,夢會醒,終究再一次被現實打敗了所有的豪情壯志。
感覺到她心情的起伏,看著她的神情從最初的恍惚到最後難掩的落寞。衛羽坤沒有打擾她思緒,只是看著她默默的拾起朵朵落紅,攤於掌心。
山風雖然不冷,但山顛卻慎大,颳得人周身發寒,宓可下意識的拉了拉襟口,剛一放下手,一件月色的披風就蓋在了身上,女子呆了一呆,看著衛羽坤的舉動,他尷尬的神色隱約帶著一絲難得的體貼,依舊是相顧無言。
女子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只是欠身為謝。
“北邊向來要冷一些,早該提醒你帶件禦寒的衣服!”衛羽坤不自然的別開臉不去看她客套的動作。話一說完這才想起她在北朝住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北朝要比其他幾國冷一些嗎?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宓可輕言:“是我疏忽了!多謝殿下提醒!”明明是關心卻非要弄得像是在自責一般,威名遠播的南朝戰神這時候的樣子像個別扭的小孩,不知道讓敬畏他的人看見這一幕會怎樣?
“你看你,今天都二十九了,再不嫁人,很多人會奇怪的。”衛羽坤想了半天,居然冒出這樣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來,女子頓時眉頭就皺到了一起。
“二十九了很奇怪麼?”她望著他,看著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這句蠢話接下去的樣子,突然覺得很是好笑。
“在我家鄉,女子三十幾歲結婚很是普遍,大把大把的姑娘終身不嫁,還有的只生孩子卻不嫁人。”宓可輕輕的開口。
“我沒別的意思。”衛羽坤慌忙解釋,生怕她誤會。
“不用解釋,我知道。”女子說完便繼續向前,也不再與她說話。
男子跟在後面一臉的垂頭喪氣,活脫脫一隻鬥敗的公雞。出來的時候他想好了很多話要對她說的,卻不知這一開口居然把氣氛搞得如此怪異,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小徑嘎然而止,前面是一片亂石林立的空曠山澗,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已然無路,女子折回身子,望著那懸崖邊的片片菲色,興趣全無,大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回去吧!”宓可率先開口,畢竟這是邊境,策馬而來一個來去又得幾個時辰,而且他們兩人的身份也不便久留。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看看他。”衛羽坤這才鼓足了勁擠出一句話。
“他?你知道?”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女子吃驚的望向他,看來這天下間的事在他面前還真是沒有秘密。
“這麼大的事,飛虎的將士都知道,稍微留心也就知道了。”男子說得很勉強,他不想告訴她,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事情他統統都會花心思去了解,就算是某年某月她在某個城鎮的某條路邊的某個小攤吃過一碗甜湯,放了幾勺糖,他都瞭如指掌。
“走吧,去看看他,我陪你!”也不管她點頭不點頭,他止住了遠遠跟在身後的眾人,示意他們不要再跟上來。
隱秘的山澗邊,兩座無名青冢並排立於桃林之間,嫩綠的野草從上面長了出來,鬱鬱蔥蔥一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