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白小三忿忿不平的大聲抱怨著,他就不明白了,以前那麼難的日子都抗過來了,如今天下太平了這日子反到不好過了?
“這是南都,是在他瑞王的地盤,你又能拿他如何?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要再給郡主添麻煩了,免得她還要因為我們去求別人!她對瑞王的感情深不深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想也不是我們幾個說斷就能斷的,自己放不下,沒人能強迫她放下!”喬虎輕聲咳了一下,面色卻也顯得有些發青,他自己舊傷也未全愈,經在王府這麼一鬧,胸口也越發疼痛起來。不過他卻看清了一個事實,宓可對衛羽坤的感情的確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圍之外。
“早知道如此,真不該讓皇上將夫人送回來。現在是夫人最難的時候,皇上當初可是經過了百般掙扎才作出的這個決定。讓夫人回來是讓她回來開心的,結果呢?她最在意的人卻選擇了別人。哎人算果然不如天算。”雲來微微苦笑,所說的言語卻是讓喬虎與白小三心中一驚,簫如然讓她回來開心?開什麼心?片刻之後兩人才恍然大悟,這才搞清楚當初那東嶽皇為什麼要將她送回來。突然竟猶升一絲敬佩之情,“是啊,鬧得這麼大,如若被那簫如然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又起兵禍,他的脾氣也不見得比那混蛋瑞王好!”
幾人正在無端的揣測著,卻見孫先生背了藥箱就進來了,他默默無語的望著這些個忠心耿耿的人們,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雜瓶一般。終究都是各為其主啊,又有多少事情由他們自己想做就做。
“你來做什麼!”白小三原本就一肚子氣,看到代表瑞王的孫先生自然就想發作,完全忽略了他們曾經是一張桌子上搶肉喝酒的親人。
“殿下讓老夫過來給王妃例行看症!”孫先生謙卑的行了個禮。
白小三早就被憤怒衝昏了頭,斜斜一瞥,“回去告訴他,以後大夫我們會請,不用他來擔心!”
“你鬧什麼鬧,這天下間還有大夫會比孫先生更好的嗎?給我閉嘴!”雲來當即就打斷了他的話。
“先生,去看看夫人吧,一直高熱不退。”雲來上前接過老者的藥箱,殷勤的懇求道。
“哼,我怕是郡主沒被那西疆蠱毒給毒死,就先被這衛家的一群人給氣死了!哼!”白小三不服氣的白了雲來一眼,他心裡想著要有本事早就把人給治好了,難道還需要等到現在?簡直就是多餘。
孫先生並沒有理會白小三的冷嘲熱諷,只是一個勁的說:“我知道,我這次過來就是專門來給王妃看病的,你們幾個先下去,這裡有我一人就可以了,如今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保持房間安靜,不要吵著她!”老者摸了一把花白的鬍子,客氣的對著雲來囑咐。
打發了眾人之後,孫先生慈愛的坐到了女子的身邊,她還在昏睡,額頭有絲絲的冷汗冒出,嘴裡說著胡話,但氣色卻比才回南都來的時候要好了很多,他小心的抓起她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上面,一臉泰然,從開始的平靜到慢慢的微笑,跟著是不可思意,最後竟然在神色倉皇之中丟開了女子的手,一臉恐懼的模樣,他用一種無法想象的眼神望著那床上的女子,腦子竟然是一片混亂。
老者沉悶的在女子的床邊坐了半響,彷彿是在做什麼重要決定一般,最終他顫巍巍的站起身子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件一般的東西,靜靜的放在女子的枕邊,搖頭嘆氣的走了出去。
隔日的清晨,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花窗照進這合歡海上的臥房,女子的高熱已經退去,她支撐著身子緩緩的坐起身來,動了動復甦的身子,很久沒有這般輕鬆的感覺了,好似所有的病痛都已經遠離了自己,而這身子骨居然還有了一副新生的昂然之感。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正欲起身梳洗,卻一眼瞧見那放在枕上的信函,宓可親啟?上面蒼勁有力的字型無疑是衛羽坤的親筆。會是什麼呢?在他新婚的第二天,他不是該與那姚萬春你濃我濃的過著他們的新生活嗎?怎麼會給自己送來一封信?他想說什麼?還是後悔了想挽回?各種各樣的猜測充盈著她的大腦,她愣了一愣,還是伸出手去將那封孫先生帶過來的信函給撕了開來。
房間裡依舊縈繞著她喜歡的蘭花香味,窗戶外是各種鳥兒爭相鬥鳴之聲,下一秒,卻感覺四周都被放空一般的安靜。女子身形未變,依舊是半坐在床塌之上,而手上拈著一張上好的宮宣,遠遠的看過去密密麻麻寫滿了什麼,她慢慢落淚,滴在那白皙的手臂之上,鼻息開始起伏得飛快,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而眼神卻變得毫無生機,那一分分放大的琥珀色瞳孔伴隨著直至最終形象全毀的嚎啕大哭才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