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給我回去!”老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再這般下去就是要命一般。
“難道回去了,梅朵就不會死?就可以萬歲萬歲萬萬歲?央措是想梅朵當千年女妖還是進博物館做標本?”女子輕咳了兩聲,出來的時候她還提前吃了藥,但這風寒彷彿還真是纏上她了一般。
“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死在這裡!”老人簡直是痛心疾首,連話都開始說不清楚,畢竟他年紀這般大了。
“人誰無一死?既然都要死,死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無論這裡有多麼不堪,但卻有梅朵心愛之人,在梅朵生死存亡之間他從未放棄過我,我又如何能捨他而去?”女子緩緩睜開雙眼,鳳眸明麗,眼線墨黑,如畫中山水滿滿的全是愛意。
“姑娘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老乞丐佩服,但姑娘知不知道如今天相已變,姑娘只有這個機會可以把握,難道姑娘真的要放棄?”白濁其實是相當的佩服眼前這個女子的,這些年明裡暗裡他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著她的一切,若是可以他自然也見不得這般佳人去死,但作為天機門人他只能引導,不能改變。
“沒什麼放棄不放棄的,在梅朵心裡南朝就是梅朵的家。那些什麼天相和掛術梅朵並不瞭解,但梅朵自幼親人緣薄,後得敖家相助有了那麼兩個疼愛自己的哥,卻又因我害得大家流離失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親人,自然沒有任何事物值得我拋下親人獨自離開。央措,梅朵對不起你,若是可能我只希望他日你見到宇菲轉告他一聲,小妹過得很好。”女子抱歉的看著白馬央措,見他一臉怒色,眸裡盡是火,深知把他氣得老火,但為了衛羽坤她必須得放棄回去這個念頭,雖然她知道錯過了這次或許永遠都沒有下次。
“好!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我們就自己走!”白馬央措猛的一撼手裡的柺杖嚇得雲來慌忙跪下。
“尊者息怒,尊者息怒,還請尊者不要和我家夫人見氣,雖然雲來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夫人是好人,尊者請千萬不要和我家夫人一般見識。”小丫頭一下就慌了,天下人見了這尊者都得讓上幾分,就連皇上也是點頭哈腰,如今女子卻將他氣得這般的吹鬍子瞪眼,再說下去恐怕要鬧出人命。
“她是在玩命!”老者眼中帶淚,他不懂什麼觀星之數,但白濁顯然已經告訴過他紫薇星之變,他氣的不是她不回去,而是她太不珍惜自己這九死一生換回來的性命。
“央措你忘了?又有幾個玩登山不是在玩命?還記得第一次登上8000米的感覺嗎?是不是覺得一切的煩惱都被踏在腳下?你們不是總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山嗎?衛羽坤就是我心裡的那座山,為了他我可以放棄全世界的山,守在他的身邊,我心裡塌實,我願意,就算山崩地裂,梅朵無怨無悔。”
雲來沉悶的跪在地上,她聽著他們的談話,突然發現事情的嚴重性,這一番話毫無平日的寡淡與凌厲,卻句句都是十分中肯,女子彷彿作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而決定關係著她的生死。
男子高高的站在宮闕之上,看著遠向西行的馬車,眉宇輕佻,緩緩開口。
“她現在在做什麼?”
“夫人送走了尊者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裡。早上她咳得很厲害,我加大了藥量,但這藥彷彿沒有什麼效果。只是那尊者被夫人氣得不輕,不知道對夫人有不有什麼影響?”女子乖乖的跪在與男子三步之遙的地方,絲毫不敢逾越。
“這事,你怎麼看?”男子臉色微凝,朗聲道。
“奴婢不知,第一天那尊者上琳琅臺來見夫人,他們說了很多話,但那些話雲來聽不懂,他們用的不是我們東嶽的語言,好象是其他什麼國家的。說到一半夫人神色有了幾許變化,但卻即刻就把雲來喊了出去。今天早上雲來倒是聽懂了幾分,那尊者好象想帶夫人去個地方,但那老乞丐好象很有把握夫人不會去。聽他們說的意思好象是去了那個地方夫人就不用死,但夫人說她不去,她說是人總有一死,她要留下來。接著尊者就發了火,但夫人還是不走,她還說”女子停了一停,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說下去。
“她說什麼?”男子微微皺眉,地上女子眼珠一轉,道:“夫人她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山,而瑞王殿下就是她心裡的那座山,為了他她可以放棄全世界的山,她說她怎麼都不會走,就算是死。”
“她真的這樣說?”男子頓時語氣冰冷,女子一窒,察覺到了男子的不妥,竟說不出話來。
過了很久很久,連下跪的女子手腳都開始發麻了,男子才緩緩回神,開口道:“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