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只能這樣看著她,只配這樣看著她,從深夜到天明。
宓可啊宓可,你那麼強悍倔強的人兒,怎麼就這麼容易就被只小小的蠱蟲給打敗了呢?西疆人明槍暗箭你都遊刃有餘,龍則文六十萬人圍剿你,你也能逃脫昇天,現在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恢復過來?若真是這樣,我寧願你一直都是那個叱吒風雲,睥睨天下,堅忍不拔的剛毅女子,而不是我衛羽坤懷裡那輕如鴻毛,命懸一線的柔弱梅朵。
男子緊緊的摟著女子,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她身上那熟悉的蘭草香味讓他久久不能自拔。
“為什麼流眼淚?”
再睜開眼時,男子的雙眸憂光不再,仍換著一副平日裡的清冷無緒,所有關切和擔憂,早已如水下沉石,找不到任何蹤影。天還沒有全亮,但由於房間的燭火本來就沒有熄滅,所以伴著天光比夜裡倒是亮堂了很多。
“你醒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將半擁著女子的長臂一丟,瞬間拉開被子,將身子猛的向床邊一移和她隔了開來,愣愣的看著她。依稀記得剛才迷迷糊糊之間好象她在問什麼?但他卻又不敢確定,他警覺的打量著與自己臉對著臉,距離不到半寸的女子,看著她將修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添了一添。
“你為什麼哭?”酸甜苦辣的味道緩緩在胸中沸騰,刺痛而鹹溼的苦澀在唇邊縈繞不去,她面如冰雪,看男子又離得自己遠遠的,被子裡的手突然就涼到了及至,雙眸半閉之間喃喃開口問了第二次。
很早自己便該發覺他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若不是她剛剛突然醒了,看見他掛在眼角的那滴淚,熱熱的,鹹鹹的,讓她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起來。
“荒謬,本王每天不知道過得多逍遙快活,哭?我可還真不知道這個字是怎麼寫的。”男子翻身而起,坐立床頭,他真沒有想到這次她居然這麼快就情醒,還真是搞了他個措手不及。衛羽坤的表情有些欲蓋彌彰的驚慌,他絮叨的說著,也不看女子,但宓可臉上的眉頭是越蹙越深,聽到此處,斷然喝止道:“夠了!”
“是不是我的腦癌又發作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治好過?我就知道,癌症怎麼可能治得好,你是不是怕刺激我的病情發作,你才刻意疏遠我?”她絞盡腦汁的去想,把這些年所有能扯上的關係的事情都想了個遍,發現這個可能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壞的情況。
“什麼腦癌?你在說什麼?”衛羽坤當場就痴呆了,開始他以為她知道了什麼,結果她一開口,還真是讓他詫異。
“就是我腦子裡面的病,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有個很嚴重的惡障!”女子邊說邊從被窩裡爬出來,一把逮住男子的臂膀,好似他會跑掉一般,她將臉湊到他的面前,萬分慎重的看著他說。
衛羽坤當即斂目不語,半晌,才輕聲說了句:“我看你腦子真是有病!”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好似在嘲笑女子,但宓可並不相信,而是將臉湊得更近了,她面上雖然無光,但語氣卻是強硬得很,一把拽過男子的衣襟惡狠狠的說:“我要聽實話!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如果你剛才不是擔心我,為什麼你眼角會有淚?”
“你還真當你自己重要?我不過是剛才在夢裡夢見父皇心升愧疚!”衛羽坤驀然的說了這一句。雖然他的表情並不像在撒謊,但他瞧見女子根本就不相信,還隨即微微冷笑著道:“那我在宮裡昏到的時候,你為何那般緊張?”
“你都昏到了,又如何知道我緊張?”男子心想還真不是個能隨便忽悠的主,連這些細節她都能回想得起來?
是啊?自己都昏到了,又怎麼知道他緊張?可是自己真的好象感覺到了他在緊張!彷彿聽見他在一邊大吼,女子不確定的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頭,難道真是的腦癌發作,壓迫神精導致思維混亂?還是做夢?我的天,現在根本就分不清楚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連自己都不確定。她越想越害怕,突然就變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為被衛羽坤這麼一問,她也覺得不無道理,自己根本沒有證據確認他是真的有緊張過自己。
女子頓了一頓,眼角帶了些淡淡無奈,卻在下一瞬轉為蒼涼的冷洌,“那你為什麼又要睡到我的床上?你現在不是很討厭我嗎?又怕我死了?”
“這合歡海從來就是我瑞王府的地盤,我想睡什麼地方都可以,再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又有什麼問題?”衛羽坤立刻便聽了出來她的疑問,立刻就開口反駁:“不過我還真的怕你死了,全天下都知道我為你花盡心思,你若真是這樣死了,還真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