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損毀了。原本這幅畫破損還不算嚴重,這麼一來直接回天乏術。
對方裝裱的時候用的是現代膠水,而不是自己熬的澱粉漿糊,膠水固然凝固性很好,但是不會像漿糊一樣可以用溫水融掉以方便掀開畫芯,屬於掠奪性的修復,不給後人留餘地。
郭啟辭不由詫異,“還有人敢糊弄叔叔?”
翟家勢力龐大,這是多大的膽子才敢騙到翟老身上。
翟夫人嘆氣,“你叔叔出手闊綽,總有人貪這點財。況且你叔叔去請專家的時候,從來不會用身份壓人,對方估計以為你叔叔就是個普通的收藏家,也想著糊弄過去。抓住那人的時候他已經破壞了好幾副畫作,其中不乏珍貴的名家之作。人抓住了也沒什麼用了,也沒法子挽回了,只能讓他少害點文物。”
“這人真是太可惡了。”郭啟辭也不忍激動起來,這些都是不可再生資源,作為古物鑑定與修復專業的學生,雖然沒真正開學,卻從入校開始必須有一顆保護古物的心。
翟軼插話:“爸呢?”
翟夫人下巴點了點指著個方向,“在收藏室呢,在裡邊憋了一天了。還好你爸一直小心,那幅畫雖然是古畫,卻不是名家名作,損失並不算太大。可對於他來說,卻是個打擊,你們去瞧瞧吧。”
郭啟辭和翟軼走進收藏室的時候,翟老正對著一副殘破的畫搖頭嘆氣。
“爸。”
“叔叔。”
翟老抬眼,“你們來啦,都聽你們媽媽說了吧。哎,沒想到精明瞭一輩子,竟然陰溝裡翻船。”
郭啟辭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湊上前去檢視。畫已經裂得支離破碎,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樣的技術,弄得整幅畫都變成了碎片。郭啟辭猜想恐怕是放了什麼化學物質,維持一段時間,沒多久就會被損壞掉,造成難以修復的狀態。
“重新找人也不行嗎?”
翟老搖搖頭,“我去找了這方面最權威的顧老,他說目前的技術基本上可以判斷沒救了。就算救回來因為沒法子揭畫芯,痕跡非常重,畫作原本神韻能展現百分之十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麼嚴重?”郭啟辭朝著畫作望去,心裡莫名跳出一個感覺,修復過程在腦子裡上演著。讓他深深的覺得似乎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萬能王讓他做的練習要比這個難得多。
翟老語重心長,“不遇良工,寧存故物。啟辭,你要好好學這麼手藝,不能成這半吊子,不僅不能修復好,還把這些古物給毀了。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無價之寶,咱們不能這麼糟蹋了。”
郭啟辭一臉認真的聽教,“我會好好學的。”
翟老又道:“這門手藝需要師傅手把手的教,你先好好學,畢業的時候有些基礎,我幫你聯絡那幾個老傢伙。你只要夠刻苦努力,這些老傢伙手裡的秘技也會願意教授給你的。”
“謝謝叔叔。對了,叔叔,那這幅畫怎麼辦?”
翟老雖說不是悲春傷秋的人,可看到這麼一副間接被自個弄壞的話,心裡難免瞧著彆扭,“放著吧,你以後要是學會了一招半式,也可以用它練練手。”
郭啟辭眼睛一亮,“叔叔,我現在可以拿走嗎?”
翟老詫異,“現在?”
郭啟辭點點頭,“如果這話已經宣佈徹底不行了,我想試試”
“胡鬧!這是能玩的嗎?又不是拼圖。”
翟老突然吼了起來,把郭啟辭嚇了一跳,翟軼不悅的將郭啟辭拉到身後,赤=裸裸的偏袒,“這幅畫已經沒用了,再壞能壞到哪去。”
雖是如此,可對於翟老這樣的古玩愛好者,終是不忍後人這麼糟蹋這些話。“他現在學都沒上路都還不會走就想跑步,這畫是殘破了,卻也是有尊嚴的,哪裡容你們這樣胡鬧,死也要死得光榮。”
要不是被訓斥的是他,郭啟辭真是要笑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形容的是活生生的人呢。
翟軼堅決:“啟辭已經學了很久了,畫給他。”
翟老上下掃了郭啟辭一眼,“這麼個小豆丁也好意思說學了很久?你們知不知道這行都是大半輩子才能出師。現在門都沒入呢,就自以為是了,以後還得了。”
雖然被指著訓斥,可郭啟辭也並沒有生氣,反而虛心聽著。畢竟翟老也是為他好,這一行不能急功近利,翟老也是怕他太著急,自以為了不起,結果走了彎路。
翟軼並沒理會翟老,“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們過來拿。”
翟老氣得吹鬍子瞪眼,“你這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