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轉頭就盯上了劉氏,提刀就走了過去,她身材壯碩,堵在椅子前像山一樣。
“你,你幹什麼!”劉氏帶來的丫頭壯著膽子阻攔。被方媽媽拎小雞似的推到了旁邊。
嚇得劉氏尖叫起來:“快來人捆住這個瘋婆子!”
方媽媽手裡的菜刀劃過一道雪亮的刀芒,奪的一聲釘在了案几上。
宋氏和季氏發出一聲尖叫,劉氏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方媽媽也不管她的刀了,朝岑三娘溫柔的說道:“少夫人,別怕。她死了。沒有人敢傷你。”
岑三娘呆呆的點頭,身體抖啊抖啊。
然而方媽媽夢遊般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又迴轉身拔起了刀。兩把刀在手裡敲來敲去,喃喃說道:“少夫人吩咐做刀削麵,我該削麵了。”
當面前的宋氏和季氏不存在似的。
一手擺了個託麵餅的姿式,一手提刀,刷刷刷的削著空氣。只一會兒把刀往圍裙上一插,扭頭大喊:“面好了,給幾位夫人送去!”
在空中舀起面,裝好。
岑三娘就推了推夏初。
夏初戰戰兢兢的走過去,端了面,哆嗦著做了個捧面的姿勢,給三人端過去。
“少夫人,你也乖乖吃一碗,媽媽做的刀削麵可好吃了。”
岑三娘馬上就做捧碗狀,大口大口的吃。
宋氏和季氏嚇得端起面前不存在的碗,裝吃。
這時劉氏的丫頭掐著她的人中醒了,她看到幾人捧著空氣開吃,嚇得尖叫一聲,扭頭就跑了。
宋氏和季氏看到劉氏跑了,相互看了眼,也跑了出去。
身後方媽媽咧嘴大笑:“幾位夫人明天再來吃刀削麵哪!敢說不好吃,老孃一刀砍死她!”
阿秋在外頭望著風,過了會兒回來直笑:“三位夫人已經出府了。”
方媽媽笑道:“奴婢裝得真辛苦!”
“得,晚間就做刀削麵吧。我瞧你手癢癢的早想做了。多做點,加些羊肉片進去,府裡今晚飯都吃這個好了。”岑三娘把頭髮捋了,插上鈿子,拍著裙子上的灰說道。
“好咧,今晚我親自去做。”方媽媽大笑,“敢說不好吃,老孃一刀砍死她!”
逗得幾人都笑了起來。
這演戲的事不能外傳。岑三娘特意讓把花廳收拾了出來當舞臺。也不讓府裡別的人靠近。說出去可不光彩。
她撇嘴道:“能嚇唬幾日罷了。我看回頭二老太爺要親自登門了。”
“那怎麼辦?躲也非長久之計啊。”夏初說道。
岑三娘掰著指頭數日子:“姑爺會有辦法的。”
回了院子,又使人去正氣堂報了信。岑三娘正打算歇個午覺。黑七來了。
怪人
這麼快就打聽清楚鄒家大郎的情況了?黑七的能耐不小啊。岑三娘想著去了正堂。不多時丫頭就領了黑七進來。
他仍然穿著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衣裳是麻布做的,洗得久了,衣料有些發白,瞧著輕飄飄的。
岑三娘仔細打量了下他的身材,心裡約摸估計了下,記住了。
黑七放下手裡的包袱,朝岑三娘拱了拱手,算是見過禮了。
“給黑爺看座,上茶。”岑三娘不敢把黑七當成下人看待,對他極為客氣。一來是黑七對她有成見。二來,對黑七尊重,就是對杜燕綏的尊重。
黑七毫不客氣的坐了,對岑三娘道:“茶就不必了。這是少爺託我帶給您的。”
杜燕綏有禮物給自己?岑三娘心裡一喜,叫夏初收了。
黑七目光往屋裡一掃。正廳裡除了夏初,還有逢春和暖冬跟著侍候學規矩。他淡淡的吩咐了聲:“你們都下去,外間守著,我有事和少夫人商量。”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這是下人的態度麼?
岑三娘有些尷尬。
黑七使個眼色,她自然會吩咐丫頭們下去。他越過自己這麼一吩咐,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岑三娘惱怒的看了黑七一眼,看到他露出了挑釁的神情。
這是在給自己出難題啊。
不叫丫頭們下去吧,又不方便問他查到的情況。讓丫頭們下去吧,自己多沒面子。
“黑爺都吩咐了,你們還佇在這兒幹嘛?去,外間守著。”岑三娘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討好的問黑七,“您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幾個丫頭不滿的瞪了眼黑七,不情願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