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三娘還差點被許給了范家瘦弱的結巴兒子。
岑知林很長時間不敢去見岑三娘。他聽著裡面的對話,默默的想,明明六娘不喜歡三娘,為什麼祖母一定要讓三娘陪著六娘去呢?祖母難道又在算計三娘?他的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眼睛裡都浮起一層水光,岑知林暗暗罵自己,你怎麼能連祖母都不相信了呢?三娘和六娘歲數一樣大,陪著六娘學禮儀正合適岑知林替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站起身,帶了阿富出了後宅。走在巷子裡,岑知林又猶豫了。不管怎樣,他現在是四房的當家男人,母親讓六娘暫時瞞著三娘,他必須告訴岑三娘。
這樣想著,岑知林轉身朝著水榭走去。
岑三娘主僕三人正在收拾行李。
“媽媽,我給了大堂嬸一千兩銀子。她答應讓廚房每日送新鮮菜肉還有劈好的木柴。咱們想吃什麼就做什麼,這兩年就不用看大廚房的臉色了。”岑三娘很快活。
只要搬出了後花園,就能擺脫小青和六娘七娘的視線。出入也會更方便。
她並不打算像古時的閨秀一樣,關在後院兩年然後再嫁出去。還有兩座莊子,一座桑園需要她打理。她還想和方銘合夥做點生意——除了那人帶來的隱憂,她似乎覺得自己可以開始過大唐平凡新生活了。
“九少爺!”百草驚喜的叫道。
九哥兒來了?岑三娘笑著出了臥房。
報信(二)
岑知林穿著件紅色的圓領紗袍,黑色小布靴。腰間絲絛上掛著塊玲瓏彎玉,玉蘭色緞子繡花小荷包,金三件兒。頭髮攏在頭頂束成一束,用緞帶繫了,正中嵌著顆珍珠。面板柔嫩,兩頰鼓鼓的像小包子。
岑三娘一見就喜歡,二話不說,上前就捧住他的肥臉揉:“九哥兒可是生姐姐的氣了?好心好意給你做的葉脈書籤居然不喜歡?嗯?”
岑知林漲紅了臉,拼命從她爪子下掙脫出來:“都定了親的人了,怎麼可以隨便摸別的男人的臉?”
岑三娘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計較,彎下腰和他平視:“你才多大啊?”
“我是四房的當家男人!”岑知林憤怒了。
岑三娘哈哈大笑。
岑知林哼了聲,跳上椅子坐了:“我來是告訴你。我三伯父來信了,四娘要入宮採選,想接六娘去洪州和四娘一塊學禮儀。祖母讓你和六娘一塊去。”
岑三娘愣了愣,輕聲問岑知林:“你是說三堂叔從洪州來的信?不是你二堂叔?”
岑知林板著臉道:“對,是三伯父來的信。四娘原先就和六娘要好。三伯父給四娘請了個嬤嬤,就想著讓六娘陪著她學。四娘秋天就會去長安參選,在家裡呆不了幾個月,她一走,六娘一個人沒有了伴!母親說你和六娘歲數一樣,學點禮儀將來嫁到方家沒壞處,所以想你陪著六娘去。”
不是長安。岑三娘長長的鬆了口氣。
岑知林從椅子上跳下來:“你做的書籤不好看。我要親自做,教我!”
岑三娘忍著笑,拿了錢叫百草去廚房借了爐子,在外間走廊裡將剩下的桂花葉子煮了。
“真好看!”
“太好看了!”
岑知林從清水裡撈出葉脈,開心的不行。
小孩子誰不喜歡這樣的手工?岑知林這會兒終於表現得像普通孩子了。
葉脈都泡在清水裡了,岑三娘沒有搭手,漫不經心的問他:“前些日子什麼事讓你不想來看我了?”
岑知林欣賞著自己的作品,想都沒想脫口說道:“祖母說當初分家差點被四房逼得無路可走”
他愣住,沉著臉將葉脈放在桌上,轉過身盯著岑三娘:“你套我的話!”
原來是這樣啊,三房老太太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自己了。岑三娘笑嘻嘻的說道:“我沒有啊。”
“你明明就是!”岑知林氣極敗壞。
岑三娘打死不認:“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見她不承認,岑知林急了:“我偷聽到的,你千萬別去問祖母!”
岑三娘撲哧笑了:“我祖父母都過世好多年了。分家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你以為我要記仇啊?”
岑知林懷疑的看著岑三娘:“你不記恨祖母讓我過繼到四房,搶了你家的產業?”
岑三娘搖頭嘆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堂祖母替四房過繼了個這麼可愛的兒子,我爹孃將來不愁香火供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你不是四房的當家小男人嗎?你將來有了出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