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脖子氣呼呼的望著他。不知怎的,心裡就湧出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就像當初許氏和百草為了自己想去找岑家織造房的婆子們打架一樣,讓她又是感動又是難過。
“空青,你回去覆命吧。這樣也許他會以為我真的死了。對你對我都好。”岑三娘試著和他講道理。
空青終於停下了手裡的活,從屋頂一躍而下:“我知道。但是我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機會過來。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放心不下。”
“這裡很隱密,我也不喜歡亂跑。如果有人來,我會躲進水裡去。你放心吧。”
在沙洲已經呆了七八日,空青再不回去,滕王便真的會起疑了。岑三娘希望空青回去能讓滕王相信自己死了,這樣奶孃和百草就會有離開的機會。
“你說的對,只有讓他以為你真的死了,才不會再找你。”空青認真的想了想道:“明天咱們一早就划船去湖對岸的鎮子裡採買。這樣我離開了,你也能過些日子。”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兩人便划著烏蓬船去湖對岸的小鎮。
“這裡離江州不太遠,上岸往那邊去便是蘆山。再住上月餘,風聲沒那麼緊了,我便找機會送你去長安。”空青輕聲說著安排。
岑三娘算著日子,有些想念許氏和百草:“今日重陽,不知道奶孃和百草是否會照計劃去梅嶺。”
空青想了想道:“你說的對,我回去報訊,王爺不會強留她們。”他有些歉疚,“留你一個人在沙洲,你會害怕嗎?”
“不會!”岑三娘揚起了笑臉。
朝陽初升,兩人已靠了岸。
正是鎮上逢場的日子,住在附近湖邊的漁民都來趕場。挑著一擔擔新鮮的菱角,蘆筍。巴掌大綠瑩瑩的蓮蓬,結實壯碩的蓮藕。簸箕裡裝滿了歡跳的蝦,沉澱澱的蚌。水桶裡是今晨才打的魚。還有湖邊葦地裡捕到的野鴨,撿拾的鳥蛋。賣了錢,轉身就去鋪子裡給家裡人扯上幾尺布,或添置油鹽米醋,針頭線腦。逢場的日子,人們熱熱鬧鬧的將小鎮唯一的主街擠了個水洩不通。
岑三娘一副漁村姑娘打扮。藍底染碎花的窄袖襦衣,青色的布裙。頭上戴了頂竹編的幃帽。一尺來長的白色細麻擋住了容貌,讓她感到安全。
空青也換了身麻布的短褐。揹著大竹簍,戴著竹笠,從背影看,和街上穿梭的漁民沒有區別。
瞧著眼前熱鬧的鎮子,岑三娘突然想起,好像這是自己第一次逛街。街上的熱鬧讓她對所有的一切都感興趣,生生看花了眼。
“以後有的是機會。”空青看出了她的興奮,卻怕有個萬一。
“嗯。我知道。”岑三娘懂事的跟著他迅速的採買。
空青沒有還價,看中東西便付賬。不多時兩手就拎滿了各種物品。岑三娘手裡也捧了一堆。
“差不多了吧?”岑三娘覺得采買的東西足夠自己在沙洲住上兩三月的了。
空青左右看看,想起來了:“再買個大澡盆。”
岑三娘想起這些天只能擦澡,也有些渴望:“在那邊!”
兩人拎著滿手的東西走過去。突然前面有人在喊捉小偷。人群中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男子。他跑的慌忙,手揮動著,一不留神將岑三孃的幃帽勾掉了。
後面追來一人,霎時便和岑三娘打了個照面。他已跑出幾步,硬生生的停住,扭過頭看她。手直直的指著岑三娘,張口便要喊叫。
電光石火間,一個拳頭擊中了他的咽喉。那人一聲未吭,瞪著眼倒在了地上。
“殺人啦!”不知是誰喊了聲。街上頓時混亂起來。
岑三娘還沒回過神,只見空青已扔掉了手裡的東西,拉住她擠進了人群:“滕王府的侍衛”
岑三娘嚇得魂飛魄散。滕王侍衛出現在小鎮上,滕王也來了嗎?
她被空青拉扯著朝湖邊飛奔,一顆心幾乎要從心口飛了出去。
作者題外話:晚上再更。週末愉快
發現
今日重陽,滕王妃慕廬山有仙氣,決定在秋季回長安之前遊覽一番。七八天來,空青沒有傳來訊息,滕王心裡煩悶,也想出門溜達,於是浩浩蕩蕩的隊伍開拔。昨日便到了廬山腳下的這座小鎮歇腳,打算今日登山望遠。
恰逢鎮上集市,隨口吩咐幾名侍衛去買幾隻野鴨子燒了下酒。集市向來是偷兒們最愛的場所,有個不長眼的見侍衛衣著華麗,趁著人多扯了荷包便跑。那侍衛追來,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岑三娘。
兩人跑到湖邊,空青拔出匕首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