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燒茶水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頭。阿秋抿嘴直笑:奴婢們跟著少夫人來享福了。東廂房的淨房裡也引了溫泉水進來呢。
岑三娘就去了臥室。
佈置的簡單清潔,裡間床上鋪著府裡帶來的床單被子。外間窗前擺著張書桌,文房四寶擺得整齊,窗外有叢巨大的芭蕉,已抽了新葉,襯著黑褐色的雕花木窗,清新之氣撲面而來。
推開臥室一側的門,岑三娘就驚呆了。
比臥室大三倍的房間,地面鋪著整潔的石磚,中間建著口方型的溫泉池子,屋頂很高,窗戶開著,能看到後花園。
淨房對外有門,走過去推開門,就進了後花園。花園邊緣已靠近了山丘,砌著白色的院牆。
夕陽的餘光暖暖的照耀著,山上一片青綠。
這地方,真美。岑三娘喃喃說著,打心眼裡喜歡了這座莊子。
晚飯是炙野豬肉做主菜,抹了山裡採的野蜂蜜,皮脆肉嫩,甜香撲鼻。胡餅裡頭是頭茬鮮韭菜和豬肉餡。餅很大,圓盤似的。一刀切下去,肉餡的汁浸出來,香四溢散開。岑三娘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吃完晚飯,杜燕綏就不讓人陪著了,握著岑三孃的手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身側流淌的溫泉升起的霧氣浮在腳底,吸得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岑三娘抬頭望天,星子璀璨的佈滿了整座星空,美不勝收。她轉過頭看杜燕綏。他手裡提著燈籠,桔黃的一團光照在他臉上,能看見他嘴邊淺淺的笑容。四周安靜的連風聲都沒有,這一刻岑三娘覺得分外幸福,抱住了他:咱們能一輩子這樣嗎?
杜燕綏將燈籠插在旁邊山石上,摟著她望著夜空微笑:你喜歡,以後每年冬天咱們都來這裡過。
他低下頭,噙著她的唇輕輕吮吸著:見著那溫泉池子了?
岑三娘卟的笑出了聲,一把推開他:別不正經!懶得理你!
她轉身跑回去,白色的裙子旋出一朵美麗的弧線,像一朵在夜色裡無聲綻放的曇花。杜燕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取了燈籠,不緊不慢的跟過去。
岑三娘穿著褻衣泡在池子裡,散落的鬢髮溼漉漉的貼在面頰上,趴在池邊瞅他**裳:你還在孝期呢,不怕御史彈劾?
杜燕綏微笑:祖母早給我說過這事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誰叫我是國公府的獨苗呢。
岑三娘才十六歲,她覺得太早:晚兩年再生孩子可好?
杜燕綏滑入了水中,頭靠在池邊朝她伸手:這是自然。
岑三娘走過去,手指在肩頭的傷痕處輕輕划動著:為什麼?你不是獨苗麼?
杜燕綏伸手抱著她的腰,腰纖細的一手都能掐住似的,水浸溼了她的衣裳,勾勒出胸前美好的線條。他輕輕將她抱在身上坐著,俯首親了下去:你才十六,我怕生孩子會有危險。
岑三娘感動得心都酥軟了,手撐在他肩頭,感覺他的手像魚一樣在身上游走,身體情不自禁的繃緊了。
一股暖流輕輕的注入她的身體,她呻吟出聲。
他抱著她轉個方向,讓她靠著池壁,親吻她的嘴唇:這裡的水很暖,以後你再想起冬天泡在太液池的情景,想想這裡就不會再冷了。
岑三娘驚詫的看著他。杜燕綏溫柔的撫過她的面頰:傻丫頭,丹華都告訴我了。也許她怕我醒不來了,總說些讓我難過的事來刺激我。
岑三娘心裡一酸,別過了頭: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杜燕綏笑了笑,驟然發力,岑三娘悶哼出聲,揮拳打他:你真壞!
那我聽你的,不動了。杜燕綏閒閒的看著她。
這算什麼?岑三娘靠著池壁掛在他身上,上不了下不去,看著他滿臉壞笑,恨得用腳去踹他。
杜燕綏放聲大笑,抱緊了她用力。
也許是泡在溫泉裡久了,岑三娘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摟著他的脖子,她覺得自己像根水草,無力的纏在他身上。
她迷迷糊糊的想如果能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多好。(晚上繼續)
☆、伴駕
伴駕
噓!那邊有三隻鹿!岑三娘穿著件淺綠色的武士服,戴了頂尖堆頂的胡帽,被她纏扯了根青藤纏了滿腦袋的葉子,手裡捧著柄小巧的弩弓,賊兮兮的探頭探腦。
杜燕綏託掌管著軍械的尉遲寶林找工匠給岑三娘打了柄小弩弓,連夜送了來。岑三娘興奮的拿著就不鬆手。
弩弓只有一尺來長,她還嫌大,纏著問他有沒有什麼能綁在胳膊上,抬手就一箭的。聽得杜燕綏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