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可是會懲罰不守約的人哦!”杜燕綏愉快的在柵欄上鑽出一排小洞。
城主大人回答他的是驕傲的冷哼聲。
出了石牢。守在門外的人走了進去。馮忠關上門,把鑰匙仔細收在了身上,隔門叮囑道:“看好了。別聽下面鬧出什麼動靜就輕易跑去看。”
“師傅,我知道了。”
馮忠這才領著岑三娘去了後院,請她進了間廂房。外面有兩個胡人守衛著。
“晚上我囑廚房給你做大唐的飯菜。您先歇著吧。想告訴我你兒子的下落,就叫他們來喊我。”馮忠指了指對面的廂房,“我就住在那邊。”
岑三娘輕聲啜泣著,語氣中帶著猶豫和懷疑:“國公爺說我不是李建成的外孫女。”
“那是他心虛。”杜燕綏越是那樣說,馮忠越是不相信。他見過岑三孃的外祖母,兩人長得那麼像。太子殿下把鉅額藏銀的信物只交給了她外祖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岑三孃的母親不是李建成的女兒。
看著馮忠要邁出門去,岑三娘可憐兮兮的求他:“會做大唐飯菜的廚娘,定是大唐人。能能叫她來陪我說會兒話麼?”
城主府的廚娘不可能和才到柘析城的岑三娘認識。馮忠笑道:“等她晚上做完飯菜,我讓她給你送來。”
岑三娘呆呆的在榻上坐下。也不說謝謝也不說別的。滿臉心事的模樣。
馮忠帶過門,用突厥話吩咐守衛:“看好了。不然我就殺了你們的主人!”
鬍子憤怒的看著他,想到被關在石牢的城主大人,只能點頭應了。
岑三娘在腦中一遍遍的過濾著所有的計劃。進了城主府,意外的驚喜接連不斷。只要能把城主府裡的情況傳出去。黑七和荊楚帶著軍中好手夜裡摸進城主府,救出城主大人。馮忠就插翅難飛了。
她按著狂跳不己的胸。慶幸馮忠人手少,逃的倉促,還沒來得及打斷杜燕綏的手腳,沒有把他折磨得半死。
奔波萬里,總算見著全須全尾的杜燕綏。又有賀魯作證,大不了不領差使了,皇上不會再有藉口抄封蔡國公府了。等到大軍班師,她就和杜燕綏先去隆州接兒子。一晃幾個月了,不知道有多重了。岑三娘想著,一個勁的傻笑。
“咚咚!”門被敲響。
岑三娘猛的抬起頭來。門被推開,外面已經是黃昏了。門再被守衛拉過去關住。一個滿頭白髮的婦人佝僂著身子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夫人,用飯吧。”
“媽媽!”岑三娘哽咽的喊了她一聲。
許氏把飯菜放在桌上,心裡浮起了一個纖細清秀的身影。她的三娘子也曾經這樣喊過她。她低著頭,態度恭敬不己:“夫人有什麼吩咐?”
岑三娘望著她滿頭的白髮,佝僂的腰,沒了力氣,喃喃說道:“媽媽,你抬頭看我一眼呀。我是三娘啊!”
“三娘子”許氏嘴唇嗡動,猛然抬起了頭,震驚的看著岑三娘。
岑三娘從榻上爬起來,撲了過去:“是我啊!聽說百草嫁了個商人,你們搬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們了!今天吃到媽媽做的菜,我以為我在做夢啊!”
一滴渾濁的眼淚從許氏眼裡落下,她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張著嘴,眼淚無聲的淌著,一把將岑三娘抱進了懷裡,用手堵著嘴嗚嗚的哭著。
許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哭聲壓抑沉悶。
岑三娘從她懷裡抬起頭,看到她用拳頭堵著嘴,這樣的時候,許氏不敢哭出聲來,她得是受了多少苦才怕成這樣?
“媽媽,先別哭了,你聽我說,以後好日子還在後頭哪”岑三娘邊哭邊勸她。
許氏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眼睛著急的打量著岑三娘,想摸摸她的臉,看到自己粗糙的像樹皮的手又縮了回來。眼淚嘩嘩的往下淌著,又是驚喜又是悲傷還有重重的自責。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三娘子,媽媽對不住你”
“是我錯了。我不該吃百草的醋,又怪你管著我。把你們趕出府去。我找不到你們,以為你們真的不要我了,一聲不吭的離開,連個口信都不捎來。我常常想你,醒了才知道是在做夢。”岑三娘哭著笑了起來,“我帶你回長安去。我生了三個兒子。以後讓他們叫你奶奶。對了,你怎麼到西突厥來了?百草呢?”
“百草嫁了個有錢的商人。那狼心狗肺的喲,過了門才知道他在江南有妻室。嫁都嫁了,長安又只有她一個女主子。百草就認了。結果那商人要走西域行商,賣掉了長安的房產,我和百草就跟著一路侍候。沒想到,到了這柘析城,他把百草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