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碰杯,仰頭一飲而盡,相視一笑。
放下杯子,常山王長嘆一聲“我那嬌嬌不是我自誇,是個懂事、聰慧的。女紅、禮儀、待人接物、主持中饋這些都不在話下,更比一般女子多了一些防身的本領。這麼多年來幸虧有她承歡於膝下,才讓我渡過了那麼多苦悶難熬的日子。是我的心頭寶啊!但為了她將來的幸福,我也唯有忍痛讓她遠嫁京城。雖說皇家女兒不愁嫁,但放眼京城,那些所謂的貴胄子弟還真沒讓我瞧得上的。不是公婆不慈,便是兄弟膈應,再不然就是小姑難以相處。所以呀,我看來看去、、、、、、”
他看向林明德,臉上有一絲讚賞“只有你家的二小子,能入我的眼。”他看著林明德驚愕的表情,朗聲笑了起來“雖說是二子,將來繼承不了你的爵位,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我想著,年輕人嘛,只要踏實肯幹,以後必然前途無量。寧欺白髮翁,莫欺少年郎嘛,啊!哈哈!”
他大力拍了拍林明德的肩膀,把林明德要說的話又拍了回去“再說了,我再老。也還能活過十年吧,十年之內難道我們一起努力。還不能讓他小倆口過上紅紅火火的日子。嬌嬌那你也別擔心,那孩子心眼實,不是個目光短淺、愛慕虛榮之人。你家二小子嘛,想來也是對嬌嬌有意吧,不然為何將嬌嬌留於平谷縣十日之久?聽說還向嬌嬌打聽了不少我王府之事。唉。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只要孩子滿意高興,就不要做那不識趣之人,棒打鴛鴦了。所以呀,我想了想,打鐵趁熱,就趁這次上京,把這事給訂了。你呢儘快找個媒人上門提親。回頭我就找皇上下個賜婚的旨。你今年抱個長子嫡孫,爭取明年再抱二兒子的長子,豈不更妙!”常山王清瘦的臉上一片紅潤喜慶之意,挾了片牛肉放入嘴裡,慢慢嚼了起來。
林明德從驚愕到慌亂再到了平靜,他滿面堆笑“承蒙老哥看得起我林府,不嫌棄我那小小縣令的二子。但家中晚輩的婚事一向是由老母作主的,而且一個小縣令又如何配得天家郡主。所以、、、、、、”。
常山王滿不在乎的一揮手“我說配得就配得,何況他們小年輕已經情意相投了。老夫人嘛,我好些年不曾向老夫人請安。甚是惦記。作為晚輩明日我會與王妃一同登門,向老夫人請安,順便提及此事。若是老夫人知曉,你家二小子對我家嬌嬌有意,硬是留了嬌嬌在平谷縣住了十日,還把我常山王府裡裡外外打聽了個遍。她老人家是一定不會反對的。”常山王笑眯眯的說著,舉了舉手中的酒盅。
林明德勉強一笑,喝下了盅裡的酒,砸了砸嘴巴,覺得怎麼也品不出一開始的香濃綿長與甘冽了。
“唉,時逢庫銀丟失一事,家中長子與未來女婿被捲了進去,家中上下正憂心忡忡,恐沒有心情談及兒女婚嫁之事啊!二子與他大哥一向兄友弟恭,怕也正為此事憂慮,所以、、、、、、”林明德不再糾纏與小兒女的嫁娶之事,轉眼間變得愁眉苦臉起來,憂心地說道。常山王卻滿不在乎的一笑,湊到林明德耳邊,輕聲道“你我是未來親家,我能不向著你林府與宋府。別急,我正要告訴你關於庫銀的線索。”他正了正臉色,輕聲道“不瞞你說,近幾年何郡王上躥下跳的厲害,到處招兵買馬又暗中與各路王爺結盟。我呢,自是沒有理他,但也暗處多了一個心眼,放了一個眼線在他的幕僚中。五年啊!”他舉起右手搖了搖“終於有了回報,不久前那線人傳來訊息,何郡王與太子有所圖!”他得意的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林明德,接著說道“此次上京,是他提出來的,我得到訊息後,便連同其他兩王一起上奏摺要求面聖。好在陛下準了,剛來兩天就遇上稅銀失竅的事。”
他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精光“好算計,好膽略呀!”
林明德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你是說,此事是太子與何郡王一起做下的?”
常山王眯了眯眼睛“八九不離十,我的人告訴我,他們在城裡蒐羅了不少銀匠前去。此事已不言而喻了,只是那批銀匠的蹤跡現在還未查探出來。我覺得吧,只要找到了那批銀匠,那批稅銀也就浮出水面了”他舉起酒盅,輕輕碰了一下林明德手中的酒盅。
兩人一同飲下後,他又輕聲說道“蜀王是個外表粗糙,內裡謹慎之人,對老王妃又是孝順之極,事事聽從於我那叔嬸的教導,老王妃又是個嚴謹古板之人,一向對皇室忠心熱忱無比,這事應該沒他的份;淮南王倒善於投機取巧,但膽子又小了一點,但他的夫人卻與何郡王是表姐妹,此次之事按理他沒那膽子,但他卻又是個愛財錢之人,俗話說人為財死,還是要小心他為妙。但話說回來,畢竟陛下正值壯年,眼下還不是太子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