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皇上每晚都命令柔妃睡到外間的軟榻上去,他自己則獨自睡在裡間的床上,接連兩個月,兩個月都是這樣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柔妃的一顆小心肝啊,真是拔涼拔涼滴,她開始無比懷念自己柔軟的大床,同時也無比迫切地期望著——
皇上啊,公主啊,求求你們倆趕緊和好吧,不要再拿我們這些無辜的下人開刀了!
你們和好之後,雖然臣妾仍然不受寵,但好歹臣妾每天能睡在自己的床上,不用再睡在狹窄的軟榻上啊,嚶嚶嚶嚶!
當柔妃每天都燒香拜佛地乞求君清婉和君子衿儘快和好時,君子衿突然收到莫飛的飛鴿傳書。
書信中,莫飛詢問君子衿,最近這兩個月來,是否從未給棲霞公主寫過一封信?
前些天,棲霞公主對皇上無比思念,卻又沒有收到皇上的信件,所以整日以淚洗面,還彈唱了一首無比淒涼的歌,歌詞是這樣的:“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不見君子面,一日如三秋,不見君子面,常為君子憂”
不過,近日來,公主不僅沒有再哭,還說什麼“*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揚言要做一代妖后,讓秦安王從此上不了早朝!
信件的最後,莫飛痛心疾首地作出總結:皇上啊,其實包括屬下在內,所有人都已看出您對公主有禁忌之愛了,因此您不用顧慮太多,趕緊來秦安國一趟吧!
如果您再不出現在公主眼前,公主的芳心就要被那個比您年輕、比您英俊、比您痴情、比您武功好、比您權勢大的秦安王給搶走了啊啊啊啊!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咦,不對,屬下不是太監!總而言之,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肺腑之言:皇上啊,為了保衛您的真愛,您火速來秦安國吧!
收到莫飛的飛鴿傳書後,君子衿大吃一驚,想到君清婉曾經三番兩次地救過自己的命,又想到自己以前和薛琦的種種激情,立刻心急如焚,也顧不上杜太后的感受了,當即快馬加鞭,日以繼夜地趕到秦安國皇宮裡——
次日,君清婉與冷墨、秦奕風一同在御花園中用午膳,秦洛洛卻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請自來,死皮賴臉地非要坐在秦奕風身旁。
正當君清婉臉色發青時,卻忽聽不遠處的太監拉長嗓子唱道:“齊王駕到,柔妃駕到——”
君清婉渾身一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緩緩扭動僵硬的脖子,聞聲朝前方望去。
奼紫嫣紅的花海中,君子衿和柔妃一起,踱步朝宴桌走來。
君子衿身著一襲繡金龍袍,面如冠玉,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絲綢般的黑髮隨風拂起,在半空中舞出優美弧度。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邪氣,隱含危險的鋒芒。
大皇兄的樣子不對勁兒啊?他似乎在生氣?
君清婉心中疑惑,不知道君子衿在生什麼氣,不過還是與眾人一起,乖乖地向君子衿下禮。
君子衿對眾人淡淡點頭,一撩衣襬,坐在宴桌旁。
“清婉,怎麼樣,高興嗎?”秦奕風低笑一聲,道,“為了給你個驚喜,孤並沒有告訴你齊王今天要來。”
“嗯,我很高興,”君清婉心裡好似打翻五味瓶,點頭道,“大皇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聽到這一句客套而疏離的“好久不見”,君子衿突然有種想提刀殺人的衝動,他原本以為,自己突如其來地出現在清婉面前,她一定會欣喜若狂,會迫不及待地撲向他的懷抱。
然後,他就可以大張開雙臂擁抱她,將她緊緊抱住,向她訴說自己的相思之苦。緊接著,她會喜極而泣,他們倆將自然而然地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哪知道,見面後君清婉卻對他如此冷淡,完全沒有久別重逢的狂喜,甚至沒有上前幾步來迎接他,僅僅是站在原地,向他施了一禮!
君子衿越想越憤怒,憤怒中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恐和心痛,不過短短兩個月未見,清婉怎麼會疏遠了自己?
她那雙妖嬈的桃花眼仍舊含笑凝望他,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樣了,其中不再含有痴狂的愛戀,而是平靜如深潭,無波無瀾。
就好像妹妹見到兄長的那種目光,平淡,坦然,再也沒有如火般的渴望
想到這裡,君子衿彷彿被一箭穿心,心臟尖銳地疼痛起來。
他不敢相信清婉已經不再愛他,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君清婉,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