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村冶也的名號很好用,加上副機長的佐證,讓她能夠享有了這暫時的安全。
可是指揮帳外越來越逼近的炮聲,讓人根本無法安下心。
“該死,這叫什麼命令。要是龍村將軍,絕不會下達這種純讓人送死的命令!這光德親王算什麼東西,老子的兄弟都要死光了。”
這位排長一直在請求支援,微胖的身形顯得有些臃腫,腦袋抓得毛髮都快沒了。
一個小勤務兵送來熱水,低聲嘀咕,“親王殿下的親衛兵全去奪機場了,他手下這批人一直縮在後方不幫忙。要不是那晚他好大喜功,帶頭喝酒失了警惕,明明已經奪回來的機場怎麼會又被紅毛鬼子奪走!”
顯然,這位勤務兵不敢反抗自己的上級,只能藉機朝“龍村將軍”的女人打打小報告,妄圖輕悠有機會能給吹吹枕頭風,嚴明獎懲。
輕悠捧著杯子,不知該說什麼好,最終也什麼都沒說。
那胖排長回頭就說要派人將輕悠送去安全的大後方。
剛坐上車,輕悠看著同樣擠上來的排長,疑惑,“您不去指揮您的軍隊作戰嗎?”
“有我的副官在,沒問題的。夫人,我是龍村將軍直屬部下,怎麼能讓他的親人處於這麼危險的地方。這裡可能很快就會失守,我必須先將您送到更安全的地方才行啊!”
說著,就直催促司機趕緊開車。
事實上,之前排長讓通訊員謊報“失蹤”訊息,也是為了讓總部派支援來,可惜沒成功,現在碰到輕悠這個逃跑的藉口,豈能放過。
輕悠和十郎、副機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安和擔憂。
引擎剛響,一道身影從旁邊衝了上來,對著駕駛窗內的人大喊,“排長,您怎麼能離開?您還要指揮我們戰鬥啊!”
“現在送夫人去安全的地方,更重要。榮澤,前方有你最崇拜的親王殿下的親衛兵抵著,怕什麼!快讓開——”
榮澤英傑,一位極年輕俊秀的青年軍官,正是將輕悠從俄國兵手裡救出來的偵察隊隊長,他激動拍打著車門,可是汽車以更快地速度調頭,一下將他甩了開。
他氣得大叫,“排長,您不能走,您才是這裡的總指揮官,您怎麼可以臨陣脫逃!”
一個“逃”字,讓車內眾人都是一驚。
這遇敵不進而退,還找些五四三的藉口離開戰場指揮所,不是逃兵是什麼?!
那是要被就地處決的死罪啊!
哪料排長竟然撥出槍,朝榮澤英傑射擊,這顯然就是要殺人滅口。
“不要——”
砰砰——
槍響的同時,汽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輕悠被十郎抱住,她的一隻手伸出去要打掉排長執槍的手,卻還是落了空。
再抬頭,排長已經死在座椅上,連同旁邊的司機一起。
透過車窗朝外望去,車燈打亮了前方那個站得筆直挺立的軍人——榮澤英傑,他的手上握著槍,槍口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輕悠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個年齡同自己相當的青年,這一刻翻湧的熱血和憤怒。
戰士們已經做好了為祖國和人民犧牲的準備,沒有任何雜念和退縮。可領導他們的將軍卻出了大問題,這教人情何以堪?
在如此激烈的大戰中,在死亡距離自己如此接近的分分秒秒裡,只要有絲毫的動搖和猶豫,那將對整個戰局有多麼大的影響,不可姑量。
任何士兵和軍官,只要退後一步,結果就是死!
榮澤英傑開了槍,也許撥槍時的那一刻,有過猶豫和躊躇,可是當這兩槍射出後,再沒有絲毫動搖。
“親王殿下千歲,東晁帝國萬歲!”
他大喝一聲,讓整個營地因為排隊突然被隊長殺掉而震驚失神計程車兵們都回了神,跟著他舉槍大喝,士氣大震。
沒有人知道,甚至連輕悠在後來憶起這一幕時,也仍然沒能料到,這個幾乎挽救了這場黑河大戰的俊秀青年,會成為日後萬萬亞國人恐懼唾罵的地獄惡鬼。
“下士,立即清點還活著的人。”
“親王殿下有令,我們必須控制好熱河機場,為野田大將的飛行隊做好接應準備。”
“成敗在此一舉,男子漢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
“為了皇帝陛下,為了親王殿下,為了我東晁帝國的尊嚴和榮耀,把俄國鬼子殺個片甲不留。”
“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