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說完這一句,織田亞夫轉回身,看著輕悠的眼神,冰冷刺骨,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
輕悠心頭莫名一跳,直墜谷底,迅速撤開了眼神,左手握著右手,直髮涼。
多羅郡王突然一步衝出,喝聲大罵,罵的是漢語。
可剛才織田亞夫卻是用正爾八經,一字不差的漢語跟其對質的。
就是完全從一個旁觀者來看,這都很落相兒了。
輕悠深深地覺得,一個封閉保守的國家,如此的自以為是,不知天有多高,不知地球是圓的有多麼廣大,仗著所謂的“祖宗的傳統”,大放闕詞的行為。
這不是自尊,而是自辱。
如果你想罵你的侵略者,比起用你自己的語言“自得其樂”,用他的語言才能給予他最直接最有效的還擊。
“亞夫,我跟他比。”
這一句,輕悠說的是東晁話。
她越過他,不顧他眼神的阻止。
“王爺,我跟你的小廝比。”
這一句漢語,讓正在衝突中的雙方,都停下了動作。
輕悠沉著臉,對沖在正前的野田澈說,“野田將軍,就算時為階下囚,也總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自說的又是東晁話。
野田澈額頭抽了一抽,心說這女人簡直就是專生來克他的。看了眼織田亞夫擰眉不語,也沒阻止,遂狠瞪了多羅郡王等人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可惜,在場多數亞國朝臣,都不懂東晁話。
然而,多羅郡王驚訝地看來時,眼中輕蔑又多了分複雜之色,問,“你到底是亞國人,還是東晁人?”
輕悠皺了下眉,道,“王爺要我跟您的小廝比武,只是因為,我是光德親王的人,不是麼?跟我是亞國人還是東晁人,並沒有直接關係,不是麼?若我說我是亞國人,王爺就願意化干戈為玉帛麼?”
三句問話,便讓多羅郡王滿腹的怒火,驟然消減。
再看輕悠的目光,又變了一變。
輕悠排開了駕勢,“如果不是的話,那就開始吧!”
輕悠並不知道,她今日的一言一行,在後來被流言蜚語渲染成了多少個稀奇古怪的版本。
多羅郡王沒有再多言,深深看著輕悠,退出了一方空地,讓小太監將自己的小廝帶了進來。
來者身著最常見的小廝粗布衣,模樣也看起來稀鬆平常,長臉狹目,有些不起眼。
但輕悠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教導她的那位廣州武館師傅,其真實出身便曾是北方拳系大派的嫡傳弟子,曾任過前皇朝朝廷武官,專職訓練禁衛軍。
輕悠左掌包右拳,行了一個標準的揖禮。
對方目光微閃,也恭敬地回了一個禮,並排開右手,做了一個“請”示。
應是知道她是女子,故意表示謙讓。
輕悠輕輕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承讓了”,衝步上前,一拳直擊其面門,對方仰身閃過,身子幾乎與地面拉平,竟然踢腿直擊她下盤。
她心中驚訝,深知這絕對是個高手,立即調穩呼吸全神以對,輕斥一聲,翻身滾過這一擊。
織田亞夫一看,立喝,“輕悠!”
就要出去阻攔,卻被野田澈一把拉住。
周人心頭有些奇怪,沒想到這個“魔鬼親王”竟然會為一個小廝如此動容,失了一貫以來的鎮定,足可見這女扮男裝的娃兒不是尋常身份了。
可越是如此,眾人也更為興奮。
想呀,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就是織田亞夫的人,今兒要是能贏了,就是大大抄了織田亞夫的面子,那也是件值得誇耀的興事兒。
於是,在輕悠狼狽躲過這一踢時,亞國人這方都忍不住喝彩。
東晁人這一方,也著急了,衝上前開始對喝。
這情景出現在一向莊嚴的皇廷大殿上,著實有些唏噓。
而接下來的對比,也是險相環生,驚彩不減,讓人看得一處一個驚呼嘆息。
那小廝本也有些看不起為東晁人做事的輕悠,可輕悠的表現,讓他有些詫異。他發現輕悠所使的拳法路數,皆系亞國北方拳系,其中亦有融合了東晁的空手道等招式,流暢自如,可圈可點,讓人驚豔。
輕悠也發現,小廝是拳法高手,卻是故意讓了她幾分,沒有完全出力。這讓她暗暗鬆了口氣,心想最後保證自己略輸一層,不受大傷即可。她很清楚,織田亞夫不看重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