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龍村冶也。
黑色披風被風拂開,將男子高大的身形襯得更加偉岸絕倫,他俊朗的面容上染著風霜,肩頭和帽沿上,都簇著雪花。
可是,他同所有其他東晁的高極將領大不相同的是,他的軍服是黃色的,而不是黑色。
這種巨大的分野,輕悠心下明白緣由,接到他明顯一亮的眼眸時,便有些複雜不安。
“輕悠,你怎麼來這兒了?哦,是給元帥拿藥麼?東堂他是不是在做實驗不方便?我幫你叫他吧!”
一聽到屋裡的嘶叫聲,龍村冶也眼眸一閃,回頭解釋,“看來他最近排的大手術不少,這場面不適合你們女孩子在場。不若你們在外稍待,我去幫你拿藥,很快就出來。”
輕悠忙搖了搖手,說其實是自己來檢察身子,並無要事,改天再來也沒關係。
龍村冶也一聽,就提出送她們回去。
看著輕悠的目光,顯是渴望能單獨聊聊。
輕悠本是不願,又覺得一直迴避也不好,沒有再拒絕。
兩人沿著長長的宮道,周圍的護衛警衛都被驅離二十米之外。
“輕悠,你,很看不起我吧?”
許久,龍村冶也才擠出這一句,話中的苦澀無奈,讓輕悠絞了絞手。
“龍村大哥,你想多了,其實,我很佩服你。”
“佩服我什麼?佩服我雖為東晁人卻得不到自己君主的認可和嘉獎,連穿的軍裝都跟自己的戰友不一樣。看起來是風光無比的什麼攝政王,其實在自己國人眼裡一文不值,而在亞國人眼裡更是赤裸裸的侵略者。呵,真是諷刺!”
“龍村大哥,你別這麼說,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同。只要自己覺得值得,就夠了。”
連輕悠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勸說毫無說服力。
說完後,她立即咬著唇不語。
龍村冶也嘆息,“不,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值。我後悔了!”
他的腳步突然打住。
她愣愣地僵在原地,卻沒抬頭看他。
他的聲音裡滿是自嘲,“輕悠,我後悔當初在校場瞻前顧後,畏畏縮縮,故意把林雪憶認成你,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譽和麵子,放棄了你。”
她愕然抬頭看他,“龍村大哥,不是的,那只是時勢所迫,你已經盡力力,你並沒有”
“錯”字未出,他衝上前握住她的肩頭,情難自禁。
那一刻,十郎代表的一方與龍村冶也的警衛員都對上了。
“輕悠,你雖然說著理解的話,可為什麼你連我的正眼也不敢看一下?其實你心裡根本就不能接受這樣的我,對不對?在你眼裡,我只是侵略你的祖國,殺害奴役你同胞的劊子手,對不對?”
“龍村大哥,你別這樣,你放開我。”
“輕悠,你知道我有多後悔麼?早知如此,我寧願不要名譽和地位,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這輩子只能守著個小布坊”
“不——”
輕悠用力推開了情緒失控的男子,同時也打住了周圍想要衝上前解圍的人。
“龍村大哥,當初你若不救林雪憶,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不僅僅因為,那時候她心裡還有一個姜愷之。
更因為,林雪憶那時是明擺著喜歡龍村冶也。
那時的她,將林雪憶當做患難好友,怎麼可能與好友喜歡的男子糾纏不清。
“為什麼?你連光德親王都願意,為什麼我不可以?我在他之前就認識你了,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在你來之前,為了蒐羅當地亞國官員的漏陋,故意跟一個官員獻上的女兒打得火熱,一連數日都睡在”
話被衝過來阻攔的十郎打斷,十郎拉著輕悠就走,狠狠警告了龍村冶也。
輕悠早放下的不安,又被生生挑起。
因為就在此前的某個下午,她還是織田亞夫勤務兵的身份時,在他們所住的宮殿下,碰到了一個女人。
——夫人,我與元帥已經有夫妻之實。
——夫人,我知道元帥心裡只有您,從您出現後,他就再沒有招寢過我了。
——夫人,我求求你,看在大家都是亞國人的份上,求你讓我見見元帥,我想求他放過我父親,我父親他都是身不由己,為時勢所迫才不得不順應大流,貪了些軍資。
——夫人,我保證絕不與您爭寵,我只求能服伺在您和元帥左右,為奴為婢,以報答元帥和夫人的救命之恩。
周麗儂私下找到輕悠的事,輕悠並沒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