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著新人的面說得情真意切,一點不顧及這是人家的訂婚晚會。不管當事人有多尷尬,多難堪。這明擺著就是存心來膈應人,給人找不痛快的。看著織田亞夫迅速黑下去的臉色,姜愷之的笑容又輕快了幾分,終於覺得不虛此行,狠狠扳回了一程。
姜愷之再看輕悠,當接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時,他的表情陡然一僵,心頭那團火辣辣的感覺一下冰冷徹底,就像被淋了一盆寒九天的冰水,凍得他啞口無聲。
“愷之,謝謝你的繡屏,它是我收到的最漂亮、最有意義的訂婚禮物。”
輕悠伸出手,姜愷之幾乎石化,看著那隻白玉般的小手,玉盤兒似可愛更美麗的小臉,一動不動,直到副官上前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僵硬地伸出手,握上那隻手。
這一剎,姜愷之覺得一切都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三少,這屏風我想把它擺在我和輕悠未來新家的大門口,相信一定會很得客人們的讚美。”
織田亞夫的話一落,周圍就有人哧笑出聲。
姜愷之扯了扯唇角,說,“你們喜歡就好。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大家,一週前,有一小股東洋鬼子的艦隊偷溜入華中地區,妄圖趁華中屠大帥病危作亂,奪我亞國河山。我國民政府軍和華中的愛國人士一起聯手抗戰,終於將那股東洋鬼子擊潰,並且俘虜了敵方一名上校,兩名中尉,一個連隊,可謂大獲全勝。”
話一落,周圍一片叫好歡呼聲響起,罵著“小鬼子活該”、“東晁人通通滾出去”、“打得好”。
鮮花拋灑下,輕悠心頭狂跳,看著姜愷之陰冷酷戾的眉眼,上前想要說什麼,就被亞夫拉住。他看著她搖頭,她的眼眶迅速浮上一層水光,又回頭看向姜愷之。
這一眼回眸,充滿了乞求。
姜愷之很清楚,他這個“好訊息”的威力有多大,若輕悠聽明白了,就會乖乖就範,很快來找他。可同時,他心裡又悄悄希望,她不要聽懂。對於自己這種矛盾卑微的心情,他厭惡得想拿槍斃了自己,偏偏不能。
最終,姜愷之在宴會繼續進行到新人分蛋糕時,轉身離去,就像來時那麼幹淨利落。
深深的夜幕上,一朵朵豔麗的煙花競相綻放,四年前他帶著女孩逃離那個魔窟的情景又浮上腦海。那時他滿心以為,自己千里迢迢相救,定能全了自己最初的情動和愛戀,哪知道
輕悠,你看著,你一定會後悔的!
姜愷之走了,好在沒有鬧得不可收拾,到底還帶了個鼓舞人心的好訊息來。本來眾人還很羨慕輕悠找著個家資豐厚又疼自己的豪門商賈,此時跟這國民政府的大將軍一比,立即變得黯淡無光了。
“人家將軍權利多大啊,現在誰不是靠著槍桿子說話,腰才挺得直。商人再有錢,大槍大炮的來上幾下,有錢也沒命花,難道都當冥幣燒了去陰曹地府用啊!”
“俗話說,這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分飛。瞧著現在疼得緊,等新鮮感過了,還不是猛往府裡抬小姨太太,今天有多風光,明天就有多悽慘啦!”
“誰叫自古商人重利,輕別離呢!”
女人們私下嚼舌根兒,說得不亦樂乎。
這教錦紜聽去,立即氣得衝進人圈兒裡將一眾女人手裡的瓜果水盤打了個稀巴料,憤憤地罵回去,“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周大哥才不是什麼大槍大炮來了就會跑的人,你們根本不知道,周大哥送了小七兩架飛機,是真飛機,不是玩具的。你們見過飛機嘛,坐過飛機嗎?哼!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們就妒嫉死去吧!”
“喂喂,你這人怎麼你還是主人家啊,真沒禮貌,難怪沒人上門提親。”
“這軒轅家的女人都又野又蠻,哪個男人會喜歡啊!”
“就是嘛,瞧瞧這樣兒,嘖嘖嘖!”
錦紜忍無可忍,差點兒就掀了小桌子,被及時趕來的錦繡給拉走了。一路走,還不停地為輕悠和亞夫抱不平。
直到無人的角落,錦繡才甩開妹妹地手,罵道,“現在就這麼為著那小賤蹄子了。姜愷之都走了,你怎麼不去追?你不是很喜歡人家嗎?再說了,那些女人說的也沒錯,普通商人再了得,能有拿槍的將軍有權有勢,沒瞧見老三的那位出門都帶著兵的。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錦紜怔了一怔,“姐。話雖這麼說,可到底咱們是一家人,自家人鬧得再僵也沒啥,怎麼能讓外人來欺負。再說,小七現在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錦繡本想再罵,最終只是一嘆。
“姐,周大哥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