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鶯鶯。
錦紜聞訊跑來,扯過報紙一看,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來給小七看。你們這是沒活幹了躲懶呢還是怎麼著,不知道現在家裡是什麼情況,還找些爛玩藝兒來給人添堵嘛!去去去,全都幹活去。”
眾人被哄走,錦紜坐在輕悠身邊,給她倒滿了豆漿,又勺了勺糖,送到輕悠面前。
展了展報紙那張彩照,又說,“小七兒,我瞧著這個白鶯鶯,怎麼越看越像你呢?你看,雖然髮型不像,可是這小嘴兒笑起來的樣子,就有七分像。而且又是清純派,氣質上也有點點像”
輕悠一把收了報紙,揉成糰子扔進了火爐子裡。
“像什麼像,我是新時代職業女性,才不是靠賣唱賣笑出賣色相的藝伶。真沒眼光!”
“小七,你別難過,憑你的條件,憑咱四哥的威信,還怕找不著好男人嘛!回頭要是丟擲咱家小七兒選婿,別說芙蓉城了,就是整個川省都能繞個三八圈兒了。”
輕悠被錦紜的話逗笑了,姐妹倆正打著趣兒,又有小廝匆匆忙忙跑來。
“什麼?沈百通跑掉了?他怎麼跑的?”
小廝面有難色,“昨晚四少和八少離開後,看守的人見那廝已經只剩一口氣,就疏忽大意,沒留神給摸走了刀子。房上被開了兩塊木板,就就給他溜走了。”
輕悠明白了,軒轅家出了這場大事,家裡的下人除了家生子,外招的長工和護院,早在百合子的大槍大炮來時,跑掉了。這看門看院的人手肯定不夠,教沈百通摸走了,也不意外。
遂也沒過份責罰那看守,教帳房結了些銀兩就打發人走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就算沈百通想報復,今天他們全家就走了,還不知未來能不能碰上。
“四哥還沒回來麼?”
家裡人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發,輕悠詢問錦業留下的小廝,小廝搖頭。
錦業一大早就去安排火車專列的事兒,已經去了幾個時辰還沒回來,輕悠心頭有些不安。
現在十郎還傷著,她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使喚下人。
周人似乎感覺到事情有變,紛紛露出不安的神色,竊聲低語。
輕悠一見,立即沉聲喝斥,“四哥肯定是忙不過來,不要胡亂猜想,一驚一咋。咱們軒轅家那麼難都過來了,今兒個也沒什麼好怕的。”
她這一喝,氣勢頗足,讓眾人也是精神一振,一掃眾人惶惶之色。
要說這人的信和地位是如何建立起來的,通常在危難之時最見真章。
此前,由於織田亞夫在場,眾人表面雖服,心裡到底仍有些不甘不平,總覺得軒轅瑞德偏心。而在此後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起伏,眾人見識到輕悠靈機應變的能力和處變不驚的魄力後,真正信服了。
眾人這會定了心神,可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輕悠心上。
她立即派了那小廝先行去找錦業,打探情況。遂又叫來被錦業發了槍的護院,清點了人數,重金相聘,誠心相托,情理雙管齊下,讓他們護著家人先出發。
熟悉的大紅漆門被緩緩開啟,眾人不約而同朝後望著深深的大宅院,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此一別,恐怕此生難再見,不免情緒都有些低落惆悵。
輕悠扶著父母出來,看著眾人的表情,心有慼慼。
便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但,只要咱們有心,總有一天會有再聚宴同桌的機會。”
軒轅瑞德看著女兒自信的表情,重重落下了一個“好”字。
三娘拍拍女兒的小手,笑得欣慰又滿足。
這是舉家逃亡。
這是被迫遠走他鄉。
前途危機重重,前程一片渺茫。
但
這也是一次新的冒險。
更是危機中的一個大轉機。
前方的不確定中,同樣蘊藏著更多的希望和期待。
只要你我有心,一樣可以再創輝煌。
車輪在沿著青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淡淡的晨曦已經穿破了霧藹,灑落在一片青瓦黛牆上,金色的陽光染亮了每一雙眼眸。
可是車隊還沒有完全駛出軒轅家大門時,那出去探訊息的小廝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滿臉卡白,衣衫染血,神色惶恐地衝到輕悠面前。
“怎麼回事兒?發生了什麼事?”
在眾人看到前,輕悠將人拉到角落裡詢問,要給小廝包紮,才發那血並不是他的。
那人喘氣不迭,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