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向蘭溪的突然到來,成為了和談成功的最後一把最有力的推手。
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因為之前小白龍在他們一出來時,就給陸維新報告說,電報已經發出去了。
什麼電報?
那必是專門給姜嘯霖報告喜訊的電報,也許明天天一亮,國民政府最英明有為的大總統,就會出現在華中的大帥府中,共商抗帝大計。
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可她除了鬆了一口氣,什麼高興的心情也沒有。
三娘陪著輕悠坐了許久,嘆息著回廚房去做晚餐。
十郎端來飲料糕點,放下後,突然跪落在地,忍不住問出口:
“夫人,如果做一件事,明知會讓自己的愛人陷入危機,也要去做嗎?”
她回答,“我只是,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您就不怕對不起少主嗎?”
輕悠啞口失聲,別開了臉,眼角卻已經泛了紅。
“夫人!您這樣做,是何苦呢?”十郎失聲低泣。
輕悠望著西邊如血染就的天空,喃喃道,“其實,我更怕對不起他。那些,在我心裡,都重不過他一人。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死掉,而不難過,不伸手相救,不理不睬,視而不見,我只是”
遵循了一個人類,最基本的本性罷了。
所以,她讓那所謂的最自私,與最無私,在愛的天平上,達到了平等。
可這樣做的結果,在外人眼裡,就添上了種種複雜的色彩,扭曲成奇怪的面貌。
輕悠抬手拿過一塊糕點,用力咬下,吞下肚子,又喝一口熱牛奶,嚥下更多。
她知道,在別人眼裡,她是大錯特錯了。
可是,她依然堅持,要這樣做。
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也許她還是會這樣做。
如果老天一定要罰,那就讓一切都落在她自己的身上。
昏昏噩噩地吃完了飯,輕悠比任何一天都早早地上了床,她撫著肚子,和寶寶講話,也不知道自己嘮叨了些什麼,就睡著了。
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騷動驚醒,其實,她睡得極淺,冒虛汗,輾轉反轍。
這一鬧,她揉著眼醒來,聽到金戈交鳴,一下坐起身,就摸出枕頭下藏的瑞士軍刀,又去拿包裡的小手槍。
可惜她來不及拿槍,床帳被人撕開,火把的光芒耀眼刺目,就聽一個熟悉的陰冷聲音喝道,“把她給我抓起來,她肚子裡多半就是姜愷之的種,多一個砝碼談判正好。”
“你,劉錫明,你幹什麼?”
來者正是趁夜突襲的劉錫明,身邊跟著一群官兵,個個手持長槍,面色冷肅駭人,殺氣騰騰。
劉錫明冷笑一聲,“軒轅小姐,這可要委屈一下你了,誰讓你不乖乖待在屋裡相夫教子,竟然跑出來攪和這天下大勢。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綁起來!”
人多勢眾,輕悠無法掙扎,只能悄悄將手心的刀子收好,任其綁了起來。
她聽到十郎的叫聲,可很快就消失了。
她大聲叫娘,也無人回應。
出來院裡時,他們自家的保鏢,全部斃命。
並不見那幾個青龍組的警衛員,和陸維新,估計他們還在屠雲那裡而沒有回來,避開了此一突襲。
而他們也沒料到劉錫明這麼快就發難,距離下午大廳一爭,才過了不過三四個小時,劉錫明唯恐大計落空,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劉錫明,放開我師妹!”
不想在他們剛走出小院子時,屠雲就帶著人馬趕到。
“少帥,軒轅輕悠根本就是個騙子,我有證據證明,她拿的那一紙文書根本就是騙人的東西。你可千萬別相信她啊!”
劉錫明還想繼續哄說屠雲歸順東晁,不想馬毅突然帶人從另一方趕到,從背面突襲了劉錫明的人,還大聲威赫,“劉錫明,你才是真正的騙子。你根本不是劉錫明,你才是東晁帝國派來的臥底探子,真正的大內奸。我他媽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馬毅也不管槍口大刀,就朝前衝來。
屠雲嚇得大叫,“馬叔,小心輕悠啊!”
十郎脫困後立即衝出來,一見情況嚇得大叫,“夫人,小心——”
“輕悠——”
砰砰,啪——
幾聲槍響,伴著數聲呼吼,讓這個華中之夜,為血色瀰漫。
輕悠在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