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射在廊柱上,一槍打破了屋瓦,一槍從婆婦們身邊擦過,嚇得三人齊齊搶頭蹲爬在地,直叫饒命,不敢再亂動了。
原來,袁若彤及時衝上前,抓住輕悠的手臂,將槍口開啟了,幫三個婆婦揀回了小命。
槍被奪走,甩在角落裡。
小九兒被這陣仗嚇得“哇啦”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輕悠終於回了神,卻驚得一身冷汗,溼透了背甲。
“軒轅姐姐,你醒醒啊,你已經安全了,這裡沒有什麼寡婦,也不是寡婦村。你好好看看,這裡是北平,是紫禁宮。軒轅姐姐,你別怕,一切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你和小小寶都很安全”
袁若彤抱住輕悠,急聲安撫。
可是輕悠卻似神魂俱失,沒有了任何表情,眼神變得呆滯而木訥。
恰時,聞聲趕到的亞夫大叫了衝進了院子,跟隨其後的還有正住在隔壁院子聽到聲響趕來的軒轅夫婦。
“輕悠!”
“寶寶!”
織田亞夫將輕悠抱進懷裡,銳利地目光狠狠掃過了周遭一干人等,嚇得眾人有沒做錯事的全低下了頭。
三娘見此,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三個婆婦自然不敢應答。
袁若彤一時也不好解說。
小九兒哭得更厲害,口中念念的都是七姐姐好可怕,要殺人等等。
這支言片語地聽進人耳裡,更讓人心壓悶得慌,彷彿之前的死亡威脅依然沒有結束,陰雲依然籠罩在眾人頭頂,無法散去。
突然,輕悠似乎回了神,看到織田亞夫,頓時淚如雨下,直往他懷裡縮,宛如病初。
“亞夫,我怕,我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她們是寡婦不不,我不要她們照顧我的寶寶她們還沒有死,她們的陰魂回來了,來害我的寶寶了亞夫我不是要殺她們我怕”
女人的話巔三倒四,語無倫次,讓人更心憂。
織田亞夫心下一疼,將女人抱起,大步往自己的院落走。
同時下令,“撤掉這些婆子。”
十一郎接過那兩道陰冷的目光,立即應下,回頭迎向那地上直嗑頭的婦人們。
三娘抱走了小九兒回屋安撫。
小八也被父親擰著耳朵,回屋審問一切緣由。
織田亞夫抱著輕悠回屋後,就沒再出門一步。輕悠緊緊抱著他,一刻也不能鬆手,口裡喃喃的都是恐懼和害怕。亞夫一面安慰著她,一面卻從那些斷斷續續的泣聲中,尋出更多關於妻子在寡婦村裡遭到的可怕折磨。
那一扁擔的傷,幸好沒傷到骨頭,可在一雙潔白的小腿上留下的深深血汙印子,現在還沒消。
初時聽到她終於出院子走動,他就擔心,事情還沒處理完,就從辦公室趕回來了,沒料到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槍聲。
挨的那兩鞭子,她的左眉骨被抽裂,可謂已破相。不過多虧薑母妙手回春,送了極好的除疤藥品,這些日子抹下來,已經見好。
也許未來仍會留下些印子,但他並不在意,唯恐她心中的疤痕不能癒合。
可這才見好幾日,竟然就出了事兒。
寡婦村的經歷,已經成為輕悠的一道心魘魔障。
“沒什麼大礙。就是,受了驚,心神受損,必須靜養,最好不要再受刺激了。我開三副壓驚安胎的藥,吃後暫時就讓她在屋裡休息吧!殿下,對不起,我們考慮得太不周全。姐姐她腿還傷著,我們都”
大概是因為之前輕悠表現得太好,太正常,還是那麼樂觀,愛笑,彷彿寡婦村的一切真的已經過去,才讓眾人疏忽了。
織田亞夫沒有吭聲,接過小廝遞上前的熱帕子,給輕悠擦了擦淚溼的小臉,目光掃過她眉角的裂傷時,又黯沉了幾分,殺意縱過眼底。
袁若彤知道男人還在生氣,若不是看在她一行救過輕悠多次,恐怕早就像那三個婆子一樣被“撤掉”了。她心裡也很自責,不敢長留,又道了歉就急著去抓藥熬藥,將功贖罪了。
這一夜,輕悠都失眠。
淺淺地睡下去後,又會突然被驚醒。
醒後就急忙去摸肚子,有時候慌亂摸不到,更會嘶聲大叫。
亞夫不得不抓著她的小手,隨時幫她尋找孩子的所在,不時在她耳邊哄著說著話兒,安慰她。
當輕悠害怕到極點時,已然失去理智,恨怨疾重地罵著,“誰也不能動我的寶寶,誰動我就殺了誰。那些可惡的臭老太婆,太可惡了她們死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