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喝,“啃啊,吸我的血啊,我給你報復的機會,你可以痛痛快快飽餐一頓。”
他低下頭對上她驚恐的眼,勾起唇角,“悠悠,吃了這一頓,以後可要乖乖吃飯。不然,你總是這麼小,這麼弱,以後怎麼滿足我的慾望!”
他的口氣是那麼溫柔,彷彿情人耳語,柔情蜜意得不可思議,她只覺得寒意已經糝進了骨頭裡,扣住她的大掌冰得可怕。
“織田亞夫,你這個瘋子——”
她嚇得伸手猛推,沒想到一下就推開了那副強壯的身體,他就像拋物線上自由下落的物體,朝後咚地栽倒在地,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她傻眼了,記憶中從來都是他強她動彈不得,怎麼今天只推了一下,就這樣了。
那副傷痕累累的身軀就那麼大刺刺地撞進眼裡、心裡,他的脖子、胸膛上佈滿齒痕,有的還紫紅髮炎,一層壘一層;左肩頭上的那一刀,還結著大痂疤;最可怕的是他的右下腹,鮮血狂淌,纏腰的繃帶竟然全部透紅,橫亙在白皙的肌膚上,簡直駭人!
那樣刺目的顏色,竟佈滿他全身,有誰敢在驕傲尊貴得連皇帝都敬讓三分的男人身上,弄出這麼多可怕的傷?
“殿下,殿下”
聽到響動的人立即衝了進來,被眼前的畫面嚇得魂飛魄散。
十一郎氣得抽刀直指輕悠,就要拿命,被向蘭溪給擋住了。向蘭溪連點了幾個穴道,掐著織男亞夫的人中,才終於睜開了眼。
跪滿了一屋的人或著急或害怕或心疼,全都紅了眼。
織田亞夫仍緊緊看著被嚇到有些呆愣的女孩,牽了牽唇角,聲音嘶啞顫抖,可那一字一句,還是強硬地鑽進耳朵裡:
“悠悠,你,若再不吃東西,我就,讓林家人,那些亞國人,也沒東西吃。”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念著她的吃飯問題!
“我”
她張口,一聲哽咽塞住喉,發不出聲,淚水滾滾而下,按不住滿腔心酸,不知是為自己委屈,為擰不過他的霸道難過,還是,為那片猙獰傷痕?
☆、10。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啾啾。
精緻的木籠子裡,羽色鮮麗的綠雉在小樹枝上跳來跳去,翅膀偶時張開,卻只有小小一片,遠不能承載它比鳥大卻比雞小的身子,飛不上天,只能啄食小槽裡的米粒,似乎也頗為自得其樂。
這是男人為怕她無聊,送來的小寵物。據說在全世界,唯有東晁才有的一種雉鳥,喜寒,被譽為國鳥。籠子裡這只是雄鳥,非常漂亮,堪比她二姐的未婚夫送的那隻美洲藍金剛鸚鵡。
她問過為何不配只雌鳥,僕人說雌鳥毛色灰褐不適玩賞。
哼,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將之囚禁,甚至可能還拆散一對佳偶,這種無聊的趣味只有那隻魔鬼幹得出。
不過,在她這無心一問的隔日,就送來了一隻雌鳥。果如女僕所說,個兒小毛暗毫不起眼,跟雄鳥的華麗相比,簡直天差地別。但雄鳥一見新來的姑娘,不到一個時辰就歡喜上了,撲騰著直往雌鳥身上蹭,還把剛放進食槽的新鮮小蟲子叼到雌鳥面前,各種討好諂媚,瞧得女僕們直笑。
可她怎麼也樂不起來,只覺得這情景越看越刺眼。
那送鳥人還說,這倆兒要是這會兒能成功配上,一個月左右就能產下不少蛋。
“這綠雉愛吃貝母,肉和蛋都是極好的養傷燉品。小時候,這些鳥到處可見,我們常偷偷掏綠雉蛋,扔茅草堆裡烤了吃,味道可鮮嫩了。到時候小姐可以試試,真是相當”
輕悠臉色愈發難看,女僕立即打斷了話,將人帶走。
向蘭溪端著熬好的藥過來,正看到被打發走的送鳥人一臉擔憂討好女僕,女僕塞去幾個大銀元說以後不用再來了,這完全是那位親王的行事風格——只要不滿意,以後再不用。
只是這樣嚴苛的標準,若到了屋裡的小姑娘身上,那是半點兒都不靈了。
“輕悠,吃藥了。”
待女孩從鳥籠子收回眼來,向蘭溪又從袖兜裡拿出一個紙包,開啟後,露出一塊塊沾著米粉的碧盈盈的糖塊。
“冬瓜糖,吃了藥這包都是你的。”
縱是如此哄勸,小姑娘還是一副萎靡狀,一口喝完藥,卻沒吃糖,而是將紙包收進兜裡,又轉頭看著庭院外的櫻花,發呆。
如此模樣,已經有幾日,小姑娘都按時喝藥吃飯沒再鬧任何彆扭了,只是那個以極端手段扭轉一切的男人,都沒有再出現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