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起身向門外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依舊執意開口問道:“瀲和灩兒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今後又會如何?”
他的腳步頓了頓,卻並沒有轉身,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推門而出。
門外候著的是疏影,顯然是狠狠哭過的樣子,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的。
見了南承曜,她下意識的就要垂下頭,南承曜淡淡道:“幫你家小姐梳洗更衣,我們即刻便要進宮。”
我忽然覺得想笑,而我也真的笑了出來:“殿下怎麼會認為,我還能夠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陪你進宮去演一出,我並不知道劇情的戲碼呢?”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開口:“一個時辰之後我會讓人過來接你。”
語畢,他再不多留片刻,大步走遠。
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見了,疏影方“哇”的一聲撲進我懷裡,痛哭失聲。
“小姐,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你嚇死我了,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可怎麼辦啊?”
“傻丫頭,不要怕。”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做了個深呼吸,卻仍是控制不住語氣中的急迫:“你告訴我,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聽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瀲和灩兒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她哽咽著開口:“小姐老爺和夫人都不在了慕容家也沒了灩小姐沒事只是被廢了太子妃的封號可是瀲少爺被官兵圍剿受了傷現在被關押在天牢死囚室聽說要擇日凌遲處死哇小姐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以後要怎麼辦”
“凌遲處死?”我不敢置信的重複道。
就連對父親和其餘兄弟,也只是問斬午門,為什麼偏偏是瀲,要受這凌遲的酷刑?
疏影淚流滿面的點頭:“他們說,慕容家謀反事敗後,皇上已經寬厚處理免去了凌遲的酷刑,可是瀲少爺不但拒捕,還帶了幾個人攻回上京意圖再行謀反之事,是此次隨他回來的一個將軍中途稟告了朝廷,所以才他們說,皇上怒不可遏要要”
她的話說不下去了,而我緩緩的閉上了眼。
以瀲的率性衝動,我能想象他初聞這晴天霹靂一般的訊息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雖然,我知道,他快馬加鞭趕回上京並不一定,是為了謀反。
“謀反,外間都是這麼說的嗎?慕容一族落得今天的下場,是因為謀反?”
“我起初也不相信的,可是他們都這麼說!”疏影哭道:“他們說老爺謀反,事情敗露後,還誣賴太子殿下是主使,所以皇上才會那麼生氣!”
我想起了那日在邪醫谷中,那名男子所說的話語,似乎太子也因為受到禁閉,不由得問道:“太子和灩兒現在怎麼樣了?”
“皇上下令徹查此事,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太子和灩小姐都禁閉在東宮之內,不得出來,小姐,我好擔心暗香,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是我又打探不到她的訊息”
“她只是個小丫頭,只要灩兒沒事,她也不會有事的。”
我輕輕摟住她顫抖的身體,心裡,其實也是惶然不定的。
灩兒就快要生產了,遭逢劇變,她又一直生活在家族的庇護之下,我真的擔心她會承受不住。
還有瀲。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可是那份親情卻是實實在在的,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而什麼也不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吟片刻,對著疏影開口道:“幫我梳洗更衣。”
疏影怔了怔,我卻不再多說,徑直起身走到銅鏡面前梳理長髮。
我不知道南承曜要我進宮所為何事,自己又可以做些什麼,卻明白,如果我只是留在歸墨閣內自憐自傷,那便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也挽回不了。
當秦安到歸墨閣請我的時候,我已經一切收拾妥當。
我隨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正門,那裡,早早的候著一輛馬車。
南承曜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快就出來,又或者是因為見了我一絲不苟的妝容和唇邊一直頑強維持的淡漠笑意,他的眉心,幾不可察的微微蹙了一下。
他將手遞給我,想要扶我上車。
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將手交到他手中。
馬車很快向著紫荊宮的方向駛去,南承曜深深看我:“清兒,不管你在想什麼,答應我,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跟著我就好。”
我的唇邊,忽然就勾出一個冰冷又嘲諷的弧度:“殿下如果後悔帶我同行,現在還來得及,因為從此以後,不管何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