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來不及心疼那錢,他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已經承受著從自由到被限制的巨大落差,內心無比困惑不解。
拘留室裡晚上不準熄燈,到了睡覺時宣長髮給他們每人一套棉絮,留下記號以後就各用各的,這種質地低劣的棉絮散發出來的氣味讓田亮感到要發吐。
想著柳猛說的假如對方司法鑑定輕傷,他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三年?這還是第一晚呢,要是在外面,這個時候自己在幹什麼呢?是在酒吧玩耍、在街邊散步,那是多愜意的事啊?楊曉月,要是她知道自己被關在拘留所,還會被判刑,她是開心還是難過呢?應該是開心吧,因為從今天起就再也沒有人去纏著她了。
一想到這裡,田亮心裡就酸楚萬分。再看看牆上的拘留所紀律規章、周圍這些人的黃背心。眼淚居然止不住地流下來。
無非就是打了他幾拳,就會受到這種懲罰?到底錯在哪兒?難道是運氣不好,所以躲不過這一劫嗎?或者自己是真的做錯了嗎
四周漸漸靜下來,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今晚肯定田亮是無法入睡了。聽著旁邊七八個人呼呼的鼾聲,那種一點不習慣難聞的氣味在拘留宣裡瀰漫開來,前面冷冰冰的鐵欄杆,這就是自由的界限?這肯定是在做夢吧?田亮伸手使勁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要是在山裡。在學校,早就睡得很香了吧?為什麼在這裡就睡不著?第一晚是田亮在拘留期內最難熬的一天,全部在自我反思中度過他沒有一點兒團意,就這麼坐在床沿上睜著眼睛,直到天色轉亮,這時宣友們也有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還不時含糊不清地嘀咕幾句,原來他們一晚上也沒睡好,原來大家都不習慣這裡?1 1月的清晨氣溫很低,田亮感到一陣陣寒意,軍綠色的床鋪、森嚴的鐵窗,他使勁搓了搓臉,這的確不是在做夢,果然是在這裡,終於可以死心了。
不知坐了多久,拘留所裡突然響起音樂,嚇了田亮一跳,雖然這音樂聲很柔和,旋律很像手機鈴聲,可依舊讓他驚恐,隨即隔壁,樓上隨後傳來走動聲,還有人喊了幾聲“起床了”看來這是起床號。
早起田亮在山裡已經養成習慣,更何況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心情,哪有什麼瞌睡。
終於鐵門一陣響動,一名警官進來了,他給拘留所的每個人宣佈每日作息安排。
現在是早上6點3 0分,拘留人員起床、整理內務,接著就等著吃早飯。門外放著一個大盆,裝著一摞飯碗,飯碗是搪瓷的,邊緣多半搪瓷脫落,露出裡面的鐵皮。一名警官指揮著人各自領了一個,田亮知道,以後吃飯就靠它了,可這完全是乞丐的飯碗吧?“警官,可以換一個碗嗎?”旁邊的人都在鬨笑,卻沒有人搭理他,這名警官笑了笑:“今天不行。”
跨出鐵欄的這一瞬間,田亮居然體會到了自由的珍貴,出來領碗僅僅短短几分鐘,可他抓緊一切時間四處張望,爭取多挪動幾步,只可惜看不到拘留所外面的風景。
隨著警官的一聲吼聲,他們又回到拘留宣,等著送早餐。
外面傳來輪子滾動的聲音,田亮按順序站在佇列裡,有些慌張,又有些好奇地向外看。
兩位圍著白裙的男子推著餐車過來了,看著餐車,田亮肚子裡不自覺地發出“咕咕”的聲音。
送飯的視窗在拘留室的左側,一米多高的牆壁處開鑿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孔,大約二十公分長,高約十公分,一次只能傳遞進來一個碗。幾個人的飯被一碗碗傳遞進來。
米飯很軟,米也不錯,但是菜就很差了,白皮蘿蔔,紅皮蘿蔔,皮沒有削,蘿蔔皮上有些黑色斑紋,估計要麼是拘留所自己種的,要麼就是外面買的那種賣相差的菜。蘿蔔大概七八小塊,和著湯一起舀在飯裡,湯菜很淡,基本上沒有鹽味,可以說就是白水無味菜。沒有肉,沒有油似乎可以理解,田亮最不理解的是,拘留所為什麼鹽都那麼吝嗇呢?這飯菜的味道簡直不能和豬食相比,養殖園的豬食可比這好十倍。
這裡的警官們明顯對田亮的態度好,一直很是和氣,和氣中帶著彬彬有禮,可惜田亮卻很難受,即使他們因為舅舅的關係對自己再好,可也不願意在這裡陪著這些陌生的人吃飯和睡覺。
第172章 自由與拘禁
早飯後,一名警官示意大家來到大堂坐下,因為進入必修的教育時間。見田亮什麼都不懂,他旁邊的一個室友小聲告訴他,這是每日必經環節,主要給新來的講解紀律,有時也批評表現不好的老同志田亮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人,有2 0來歲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