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潼被激得猛一邁步向前,妄想奪走水晶球,而譚暘眼疾手快將她手腕攥住,掰開到一邊,卡掉在地上,霍昶遂矮身去撿,卻被沒人看守的拙心騰出一個空檔,將譚暘腰間別著的手槍抽出來,一轉身,抵在白昕潼腦袋上。
“舉起手!讓他們放了我妹妹!”
白昕潼的後背一下子僵硬,被她抵著絲毫不敢動。
“快讓你的人放了拙人!”
白昕潼唯有照做。
拙人慢慢走過來,靠在拙心肩上,乾裂的嘴唇微張:“姐,我們快走。千萬不要開槍,這個女人她,她想和我們同歸於盡她剛剛去廚房把天然氣的閥門開啟了”
兩人說話的時間,白昕潼再次撲向霍昶的水晶球,那金色的水晶球擦過霍昶的拇指竟然——應聲而落,球體之中綻開出細碎而耀眼的金色粉末,洋洋灑灑從眼前飄落,彷彿邪惡的精靈在陽光與黑暗交替中歡快起舞。
一道極亮的閃電忽然降至,劈開室內的一片死寂,烏雲已從遠方移到頭頂,霍昶錯愕地看著自己已經空蕩的掌心,再把空氣凝在拳頭裡,狠狠緊握。
屋內的其他所有人,除了相互攙扶的拙心拙人,都面露驚懼恐慌之色,尤其是惠苒卿,臉在那水晶球碎裂的一瞬變成��說牟野諮��
而其他不相干的保鏢壯漢聽了剛才拙人的話,也像頓時反應過來,統統撂下人快步衝出別墅。
惠苒卿摘掉嘴裡的毛巾,顧不得自己還懷著孩子,衝到霍昶跟前,淚水洶湧奪眶,顫抖的雙手拾起他的臂膀,咬著唇,淚水漫過臉頰滑進衣襟裡,冰涼的。
不知道這樣相看還能幾秒鐘,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即便淚水將她的視線模糊,她一眼都不敢眨,一秒都不願放過,任憑冰涼與滾熱交替衝擊她的心,就那樣等著眼睛看他,啞然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她怕下一秒,她就變成另外一個女人,而霍昶也會消失
霍昶驀然釋懷笑了,同她一樣,只是看著她,靜靜等待著靈魂的交錯,他的死亡彷彿時間靜止,事物虛無,只剩下愛人的一對盈滿水光的眼睛。
那一刻,惠苒卿寧願這個房子爆炸將她和他一起掩埋,也不願她帶著一生的追悔活下去,她推開他的十指,緊緊交握,和他一樣綻放明亮的笑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然而,一聲震徹整間房子的雷聲過後,周遭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白昕潼也越來越覺得不對,把正要踏出別墅門的拙心撈回來,大聲嘶叫:“說,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還是夜星,為什麼我沒有變回白昕潼?”
“你別動,我要死無全屍。”拙心轉身把槍抵在她的額頭,另隻手一用力,推拙人出去,對她大吼,“快走!”
而後自己走進來,把門鎖上,露出森冷的笑:“你不是想同歸於盡嗎?”
門外拙人重重敲著門,無力地嘶喊拙心的名字,拙心用拳頭在門板上用力回敲:“快走!”
包諒也一時對眼前的狀況無法反應,低聲怔楞著不可置信說:“為什麼沒有換回去?”
拙心顫抖著身體從門邊移過來,雙手託槍,指著幾人:“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大家一起死!”
包諒上前試圖勸道:“拙心,你冷靜點!”
“包諒,謝謝你,如果拙爾有一天能回來,請你替我對她說聲對不起。”
霍昶攬住惠苒卿的腰,擋在她的前面,從錯愕中稍稍緩回神:“換魂只是你的騙局?”
“想知道嗎?”她慘白的唇輕輕一勾,“呵,猜對了,事實就是水晶球換魂——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根據,從頭至尾,我知道,所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一種巧合。這種換魂的操作必須是資深法力高強的法師才能完成,我們兩姐妹雖然入行很久,但也充其量是個半吊子,光憑水晶球和咒語根本無法讓我們駕馭人的靈魂。所以,白昕潼,你的算盤打錯了,打散了,我只想救回無辜被扯進來的拙人!當初我為了騙你的錢才對你說我可以換魂,我本想陪你演完戲就卷前走人,沒想到你這個瘋女人真那麼做了!”
白昕潼臉色一片悽惶,猛烈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夜星確實換魂了,這怎麼解釋?還有水晶球,你一直振振有詞怎麼可能是”
“水晶球是我們的武器,利用這個藉口來保護我們自己的。不然,你們怎麼可能一開始對我有忌憚,因為我可以隨時打破水晶球,從而要霍昶的命,也可以讓你辛苦設計的計劃徹底打亂。”
現在她承受的都是一時貪意帶來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