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雲裡霧裡,很是不耐煩,當即打斷穀梁春的話:“大哥,能直言不。”
穀梁春拂袖而起:“直言就直言,牧風生死未卜,我等無日不焦慮,你裝著傷心哭幾聲也罷,卻不顧身懷六甲,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原來為了此事,蘇落瞟了眼立在角落的墨飛白,一個絕美的側臉,一縷青絲遮住他眼睛裡起伏跌宕的心事,抱著秋水劍站成雕塑般不言不語,蘇落想,墨飛白現在心情大壞,只怕穀梁春一旦挑明自己摟摟抱抱的物件是他,他必然會盛怒下反擊,雙方都是功夫高手。真打起來定是相當殘酷,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所以,需要趕緊化解這一危機。
風從敞開的風陣陣拂來,時不時的撩起紗幔,穀梁春兄弟四人的對面坐著鄭氏,她和徐娘一副坐山觀虎鬥的得意,而楊二郎卻憂心如焚的看著她,她不以為然的笑笑:“假如我們哭能把大叔哭回來,我們索性一起放聲大哭。覺得家裡這千八百口人不夠,再花錢僱一些,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穀梁秋還算尊敬這個小嫂子。說話時必定恭敬朝向蘇落,彙報道:“我同大哥商量好了,不日上京,告御狀。”
蘇落正端起茶想喝,聽他一言咚的把茶杯置放在桌子上。立即阻止:“此法不可行,抓大叔的是皇上,你在皇上面前告皇上,你是不是想穀梁世家滅門。”
穀梁秋和穀梁春彼此看看,覺得蘇落言之有理,可是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怎樣。聽聞馮戰想聯名其他有頭有臉之人為穀梁鴻喊冤之事已經作廢,原因是,但凡想替穀梁鴻出頭的人都被錦衣衛控制。假如大家再往前走一步,腦袋就得挪位,明哲保身,誰會為了一個離開仕途多少年的穀梁鴻肯不顧身家性命,不顧自己還得想想家人。朱棣有名的株連十族讓人聞風喪膽。
穀梁冬和蘇落接觸比另外兩個兄弟多些,也就瞭解蘇落多些。知道她是那種大智若愚之人,也明白二哥穀梁鴻絕對不單單是因為蘇落年輕貌美才寵愛她,她必定有過人之處,於是試著問去:“聽二嫂嫂之言,難不成已有妙計?”
蘇落還沒說個子午卯酉,穀梁春卻沉下臉道:“婦道人家,上不得檯面。”
他說這話時,眼睛斜看敞開的窗戶外那一簇簇馥郁的紫羅,含苞待放,那是穀梁鴻親手種植,突然的,老哥心裡一酸,口中一嘆,眉心一皺,目光一凜,轉頭瞟了眼蘇落,有點遷怒與她的意思。
蘇落心下了然穀梁春對她仍舊有成見,本也不屑於給他什麼好印象壞印象,但想著都是一家人,穀梁鴻留下的那封信她雖然沒有啟開看,也猜到他是擔心自己擔心穀梁世家,穀梁春假如財智非凡,想當年穀梁老太爺也不會放棄長子而啟用次子來繼承穀梁世家的掌門之位,所以她知道穀梁春不堪擔當大任,也就當仁不讓道:“武則天還是婦道人家,呂雉也是婦道人家,花木蘭更是婦道人家,聽聞老夫人就是個女諸葛,她老人家也是婦道人家,活著的時候卻是老太爺的十足智囊。”
穀梁春頗有些洋洋自得:“你怎能與母親大人相提並論。”
蘇落一忍再忍終於無法忍受他的鄙夷,豁然而起:“老夫人之後,我是穀梁世家的掌門人。”
此話落地,鏗鏘有力,屋裡頓時鴉雀無聲。
穀梁春終究還是嫌她年輕:“你不過是沾了牧風的光。”
蘇落撩起紗幔走了出來,看他而逼視過去:“假如我能把大叔救出呢?”
穀梁春頓了頓:“我願拜伏在你腳下。”
眾人頓時一片譁然,他這話未免有些衝動,凡事都有個萬一,一旦蘇落成事,他作為大伯哥,拜伏在弟媳腳下,這可真是荒謬至極。
蘇落本不想跟他較真,只是恨他一貫瞧不起自己,於是道:“大哥,莫說過頭話,當心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穀梁春拍案而起:“大丈夫,一言九鼎。”
蘇落接過去:“好,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給我作證。”
兩個人劍拔弩張之後,屋子裡鴉雀無聲,齊齊看向蘇落,看她有何妙計拯救穀梁鴻,蘇落由春好攙扶著回去椅子上落座,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轉頭看看墨飛白道:“師兄,你馬上動身往京城,我手書一封你交給上官雲飛,因為你認識他,所以才麻煩你。”
墨飛白接了信揣在懷裡,淡淡一笑拔步想走,他也知道救穀梁鴻之事刻不容緩。
蘇落在他背後喊道:“師兄,即使我可以沒有丈夫,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墨飛白點點頭:“我懂,必定會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