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雄,倘若救一個人就是愛,那趙雲赴死一搏救阿斗,按此理趙雲豈不是愛上阿斗?
這又好比大師兄多年前曾經救過五師兄墨飛青,也未見墨飛白和墨飛青卿卿我我過。
一路演繹下來,穀梁鴻救自己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舉,與愛無關。
想通之後,她的心反倒釋然了,既然人家不愛自己,何必做個倒黴鬼,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逛街。
和墨緋煙兩個人漫無目的的閒逛,一陣飛沙走石彷彿妖魔欲來之勢,她心不在焉,也就走馬觀花的東看西看,忽聽有人在嚶嚶啜泣,循聲去看,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身穿大紅的喜服,立在街邊,有兩個中年婦人在勸。
“小姐,你已經十四歲,再不出嫁就老了。”
出嫁的女兒都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慮,本沒什麼大驚小怪,然十四歲和十七歲誰大誰小蘇落還是分得清,人家十四歲就出嫁了,自己十七歲還待字閨中,她摸摸臉,是不是已經老的不成樣子?忽然發現身邊的墨緋煙,她已經二十三歲,如此,蘇落突然就幸福了,因為十七歲和二十三歲誰大誰小她也分得清楚。
驀地想起自己已經許給穀梁卓文,為何在談論感情的時候總會忽略他?
“師姐,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為何還不成親?”她一直盯著那小新娘被兩個婦人強行拖走。
墨緋煙正在尋覓哪裡有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以貯備自己的庫存,囫圇道:“你究竟是真不知底,還是故意氣我。”
蘇落無辜的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真不知。
墨緋煙轉過頭來看著她:“在墨宗,除非你為師父賺夠他規定的銀兩你才可以隨心而嫁,否則,至少要在二十八歲之後才能出嫁,所以,你這麼小就已經許了婆家,墨宗上下都說師父偏心你。”
蘇落已經瞠目結舌,二十八歲,豈不是人老珠黃?還能嫁得好嗎?師父也太惡毒了,怪不得墨宗的女弟子都拼命的爭取任務,自己在墨宗十七年,竟然不知這個慘無人道的規定。
“我得找師父理論,他師姐你自己逛吧,我突然肚子疼,找茅廁方便一下。”
前言不搭後語,肚子疼是個拙劣的藉口,因她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公孫老爺,看他腳步匆匆奔向鎮南,蘇落說完追蹤而去,憑著街頭密密匝匝的攤子做掩護,尾隨其後,走了半天忽然發現遙遙而來穀梁鴻和他的馬伕們,帶著租來的一隊駱駝。
她轉身四處找,公孫老爺突然遁跡無蹤。
一聲霹靂炸開,雲集雨來,非常意外,此地是乾旱地區極少下雨,而且還是這樣大的雨,不多時便呈現滂沱之勢,人們於街上歡呼,彷彿下的不是雨是金子。
蘇落剛想躲避,卻聽頭頂噼噼啪啪的雨打傘面之聲,抬頭看,一把竹骨油紙傘撐在她頭頂,修長的手握著傘柄一看即知道是師兄墨飛白。
“落落,你在這裡作何?”
蘇落咔吧咔吧眼睛,“我說我走丟了你信嗎?”
墨飛白:“”
她又道:“我說我為了賞雨你信嗎?”
墨飛白繼續:“”
她道:“既然都不信,那我們走吧。”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回了客棧。
難得的,這場雨持續到午後,蘇落百無聊賴的伏窗往外看,已經打定主意,此後無論如何寂寞都不再看那些手抄本的豔情小說,想想自己單戀穀梁鴻都是那些小說的教唆,腐骨蝕魂的糟粕。
此時街上再無行人,唯有渾濁的雨水滾滾從高處流向低窪之地,她的視線裡驀然閃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又是那公孫老爺匆匆而出,蘇落回頭叮囑春好一句:“若是有人問我去了哪裡,你就說是去了茅廁。”
去茅廁是她最擅長的謊言,主要是人有三急,不然你說去買什麼什麼了,還需要相應的東西來圓謊,去茅廁不用,甚少有人對這個追根究底,她翻窗而出,窗外是一條長廊直通前面的飯堂,茅廁卻在後面,於是春好呆愣愣的用手指指後面,又指指前面,不懂一個人上茅廁為何要去飯堂。
蘇落噔噔噔跑到長廊盡頭,嗖嗖嗖下了樓,啪啪啪追去公孫老爺。
雨雖漸小,卻也沒有停止,雨水攜帶大量的黃泥濺得她滿身都是泥漿,那公孫老爺又沒了蹤影,暗想此人當真厲害,墨宗諜人跟蹤功夫一流,即便自己是個龍套,也很少跟丟過人,忽然傳來嗨哈的打鬥聲,她循聲去找,某個二層土樓前面有兩條黑影,一個是穀梁鴻,另外一個不認識,那人全身漆黑的裝扮,臉被一條黑布纏得密密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