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鴻就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真的沒有了。”
蘇落忍不住道:“我和卓文的婚約啊。”
穀梁鴻恍然大悟似的:“我們,沒有談到這個。”
他如此說,是覺得假如解除蘇落和兒子的婚約,自己又以什麼理由來讓蘇落留在穀梁世家呢,留不住她,又如何保護她呢。
蘇落氣呼呼的,等了他好多天,他竟然帶回這樣一個訊息,不過墨宗放棄殺他,也應該高興,好吧既然你被動那我就主動,必須解除這個荒唐的婚約,她單刀直入道:“你兒子不是你兒子。”
穀梁鴻剛想邁步過垂花門,回眸看向她:“你說什麼?”
蘇落噔噔追過去道:“我調查過,卓文七個月就生了下來,婆子們都說小孩子需要十月懷胎,所以大娘在嫁給你時已經懷了卓文,他不是你兒子,你也不用考慮你是我的公公。”
穀梁鴻冷顏道:“胡言亂語,卓文是早產兒不假,他也因此身體不好。”
蘇落不依不饒:“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男孩子,長的多少應該像父親,你看卓文可有一點地方像你?即使他像母親,你看卓文可有一點地方像大娘?他不像你們兩個的任何一方,必定是像別人,那個別人也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穀梁卓文從小到大都不像他,穀梁鴻已經習慣,只覺得蘇落是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而胡說八道,假如此事發生在筱蘭薇哪怕是董竹音身上他都相信,可是鄭氏那個人,古板冷硬,絕對不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推說自己累了需要休息,回去房間。
蘇落咬著嘴唇站在那裡,憤憤的,她身後不遠處的老槐樹下,躲著徐娘,老婦人老卻是耳聰目明,趕緊把這些稟報給鄭氏。
鄭氏心裡凜然一抖,揮手打掉面前的茶盞,可惜了一套上等紫砂。
徐娘道:“小姐,卓文少爺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個賤人留不得,再留下去,你的地位就不保了。”
鄭氏咬牙切齒道:“賤人,是你逼我的。”一用力,手中的核桃碎為齏粉。
070章 血書
夜未央,星漸落,穀梁世家如一頭龐然大物匍匐在涼州城中,屋宇連綿景緻錯落,擔得起一個氣勢磅礴,期間有一屋仍舊亮著燈,這是穀梁鴻的臥房,通宵達旦的點燈是蘇落等人住在他身邊之後的習慣,一為防賊匪,二為坦蕩蕩。
一晚上輾轉反側,回想和墨子虛的會晤,非但沒能抱得美人歸,還落得一個為老不尊的下場,此時剛剛入夢鄉,恍惚間蘇落從光暈中款步而來,裸色的衣裙籠著江南的一簾煙雨,飄飄渺渺若即若離,櫻口兒輕啟,哼著歌:夜未央,曲何長,金徽更促聲泱泱。何人此時不得意,意苦弦悲聞客堂
他聽出來,這曲子是嵇康的《風入松》,不知這個時辰蘇落為何不眠,想開口詢問奈何嗓子乾澀,輕身而起抓過蘇落遙遙伸出的手,美人入抱,慵懶旖旎,他撫著她垂及腰下的長髮,感覺蘇落的身體軟的就要融化在自己懷裡,想自己和她,一個是蘊藉風流一個是靜姝閒逸,這怎麼就是不匹配呢?我乃英雄頂天立地,她為傾城豔絕八方,這怎麼就不般配呢?我愛她三生不離不棄,她戀我幾世尋尋覓覓,這怎麼就不相配呢?
他自詰自問半天,把嘴巴咬在蘇落耳畔,噥噥細語:“落落,我要你。”
蘇落把臉深埋在他胸懷裡,不勝嬌羞道:“我給你。”
夢幻的脫衣過程,曼妙的少女胴體,美的像從西域那些神話傳說的壁畫上拓下來一般,他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貪婪的撫摸她潤如軟玉的寸寸肌膚,用舌頭啟開她嫩嫩的雙唇,看她長睫如森林掩住那秋水般的雙眸。聽她嬌羞似囈語般呻吟,驟然間穀梁鴻感覺自己的身體鼓脹得要炸開一般,意識模糊彷彿就要立地飛昇,何為飄飄欲仙,他比仙還快活,使勁抱去蘇落,卻發現懷裡空無一物
“落落!”他驚呼一聲呼哧坐起,大汗淋漓,石曼卿芙蓉秋意的暖帳透來殘燈微弱的光,屋子裡空蕩蕩。哪有落落,唯剩悵惘。
回想方才那個夢,他黯然神傷。更是暗暗羞慚,如此年紀還做春夢,何來坦蕩蕩,之前害怕斷絕這場孽戀蘇落忍受不了,現在忍受不了卻是自己。
“不行。我不能如此,我不能害人害己。”他下了床,翻箱倒櫃的找出更多的絕情散,塗抹在自己周身,然後如釋重負的去倒了杯涼茶漱漱口,沒等嚥下忽聽遙遙傳來高喊:“不好了。起火了!”
他咚的將茶杯置放玉臺上,轉頭看去窗戶,沒有一絲火光。拔步衝出門,才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