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穀梁鴻拒絕,沙漠之王厚著臉皮繼續邀請,後來近乎是哀求,蘇落更驚駭了,她長在西域,當然知道沙漠之王的為人,但凡路過他轄地的,若不留下一定的財富那隻能生是他沙漠之王的奴隸、死是他沙漠之王的美食,據說,他是食人族的後裔。
縱使穀梁鴻聰明絕頂此時也猜度不出沙漠之王苦苦邀請自己的意思,問去,沙漠之王直言:“聽聞英雄天下無敵,本王若得了英雄,那我就是天下無敵。”
多麼簡單的道理,多麼幼稚的想法,人家穀梁鴻可是堂堂的穀梁世家掌門人,怎能淪為你的走卒,你乾脆讓朱棣做你的護院、讓墨子虛做你的門房、讓神醫公孫渡做你的赤腳醫生罷了。
蘇落也覺得沙漠之王過於大言不慚,讓穀梁鴻做他的幫兇比讓穀梁鴻接受自己的感情還難,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比如墨師父爆發間歇性狂躁症撕毀婚約,比如鄭氏因為討厭兒而休掉她,比如穀梁卓文不幸夭折雖然這個想法有點歹毒,但那病癆鬼被自己沖喜後突然好轉,也說不定是迴光返照。
穀梁鴻也被沙漠之王的念頭逗得哈哈大笑,寶劍入鞘,拱手還禮,“感謝大王對某的抬愛,然我還有一個世家需要打理,實在無法分身為您效力。”
這個結果或許沙漠之王早已料到,大步後退,然後手一揮,密密匝匝的鷹衛便圍攏上來,他突然變了臉色,之前的阿諛換成奸笑:“既然英雄不肯隨我去,本王唯有出此下策,這裡有五千鷹衛,會將你困在此地,當然,你也可以一個個的把他們全部殺了,五千條命掌握在英雄手中,或許不止五千條命,還有那些等著他們餬口的家人,上至羸弱的耄耋老父下至襁褓中的嬰孩英雄,動手吧。”
這哪是下策,這是下下策,這是下作下流下賤之策,蘇落想,明知穀梁鴻心懷良善,不會輕易出手殺人,於是如此威逼,氣得她開口罵道:“老匹夫”只吐出三個字,她終究不是市井悍婦,能一氣呵成的罵出諸如“烏龜王八蛋、養了兒子沒屁眼”這樣的話。
她仰頭看向穀梁鴻:“大叔,他利用你的軟肋。”
沙漠之王得意的狂笑,“若說兵不厭詐,諸葛也無此陣圖,若說幻不厭深,偃師也無此機械,我最擅長的就是人的軟肋,或是隨我走,或是殺了這些無辜之人,英雄請選擇。”
穀梁鴻卻毫無在意的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可惜,我的軟肋不在這裡。”
他的軟肋其實是蘇落,假如沙漠之王用蘇落要挾,他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卑躬屈膝和束手就擒。
五千鷹衛也根本擋不住穀梁鴻的路,他也可以不殺,神識功而已,他的神識功和墨子虛、無涯子一樣的造詣,能夠瞬間給多人造夢,定住這些鷹衛他就可以帶著蘇落瀟灑的離去,只是他知道蘇落懂神識功,即使蘇落的神識功沒有完善到最後一階,自己使出來她還是能看明白,於是遲疑,另想他法,不讓蘇落了解自己會神識功,防備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師父墨子虛,穀梁鴻現在懷疑蘇落是自己當年丟失的那個女娃,也就連帶懷疑墨子虛是當年從自己手中盜走蘇落之人。
回想當初的場景,那時自己還不會神識功,看那嬌媚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捧著手裡的女娃正合計如何把她帶出宮去,因為朱棣和眾多將領馬上入宮,朱棣生性多疑,穀梁鴻怕他對女娃不利,正猶疑間自己就陷入一片混沌,清醒過來女娃就從手上不翼而飛,後來他為了尋找女娃也就瞭解了當時奪走女娃的人用的是神識功,自己也因此認識了現世傳承神識功的無涯子,也因此學會了神識功,後來得知蘇落會神識功,也就懷疑起她的師父墨子虛,墨子虛實乃高人,讓蘇落往穀梁世家沖喜著實蹊蹺。
斟酌時,客棧裡的人相繼出來看熱鬧,這其中包括花千重,他看看兩下里對峙的穀梁鴻和沙漠之王,高喊:“各位稍安勿躁。”
他然後走向穀梁鴻道:“沙漠之王偏巧在下認識,在下願意做箇中間人,還請大俠息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沙漠之王雖是匪頭,但名聲大勢力壯,花千重想從中斡旋說服沙漠之王,可見他比沙漠之王的來頭還大,穀梁鴻這樣想,蘇落也這樣,並且此時她甚至已經想起了察合臺汗國王位繼承人的名字叫野鮮不花,漢人根據語言習慣把他的這個名字加工之後,叫他為野花不鮮,猜測這個花千重大概就是野花不鮮。
花千重來到沙漠之王面前,帶著錫箔面具,沙漠之王沒有認出,還一副驕橫跋扈的模樣,只等他低語幾句,沙漠之王立即俯首見禮,“不知大王子駕到,恕罪恕罪。”
如此證明,這個花千重,正是察